这是裴瑜的全部解释。
盛棠顿了两秒,迅速地错开视线,垂眼的时候泪珠从下眼睑坠落。
圆圆是裴瑜的狗?
裴瑜看着他愣怔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加持,他只觉的心口闷痛着。
盛棠因为他亲了自己而掉眼泪了?就这么讨厌他?
他抬手沿着盛棠的泪痕轻轻摩挲:“你会因为我叫其他名字伤心吗?”
“不会。”盛棠别开他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养狗。”
裴瑜回头,先把床边那只好奇围观的矮脚猫拎开,在被子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找到。
他打开相册,把照片调出来。
“因为想告诉你的时候它已经去世了。”裴瑜把手机放到盛棠跟前,里面是一张生日纪念照,大金毛头上带着个纸皇冠,写着“圆圆”两个字。
之后有很多张生活照,裴瑜偶尔也会入镜,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条狗。
裴瑜逐张翻过,最后的图片里只有一个小瓷罐,上面刻着“爱犬圆圆”。
盛棠看得眼睛都有点发干,扭过身自己眨了会儿。
裴瑜刚刚说的是“上来,圆圆”,现在分析起来确实是像对宠物的口吻。
裴瑜抽了两张纸巾,悄悄靠近盛棠,在确认他没有闪躲的情况下俯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盛棠感受到了,不自觉微微挺直了腰。
随后听见他轻之又轻:“对不起,刚刚亲了你。”
裴瑜不正常的体温像把盛棠的肩膀灼得发烫,他再次重申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时,盛棠脑海里首先回忆起的就是那个不正常的吻。
随后掀开被子逃也似地离开他的床,还有他递过来的指尖。
盛棠站在床边克制着嗓音:“粥到了,喝完再睡。”
出门之前,他还是不忍心回头看了裴瑜一眼。
裴瑜坐在床边,脸色是病态的白,紧随而来的视线比地上的猫糖糖还要可怜一点。
盛棠不敢久留,更不敢剖析他眼神里更深层的含义。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他发现心跳有多快,指尖轻微地发抖,肩膀燎过钝痛,唇畔蔓延着说不清的痒。
裴瑜刚刚好像咬了他一下。
他咬着嘴唇锤了床褥一拳,随后浑身泄了力气,脸朝下埋在了被褥之间。
“都干了什么啊……”
藏在裴瑜潜意识里的名字是他养了九年的狗,不是某个有暧昧关系的女孩。
可是围巾呢?
盛棠亲眼看到那个后援会会长在粉丝后台给他围上去的。
那个女孩总不可能跟裴瑜是普通的粉丝跟选手之间的关系,哪怕是什么后援会会长也不该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裴瑜不止有一个圆圆,可是盛棠现在不敢问。
如果那个女孩跟裴瑜是真的,他像自取其辱,但要是误会……那他对裴瑜说那些“玩够了,分手?”算什么?
状态不好,脑子乱,盛棠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随便扯了两件衣服打算去洗个澡冷静一会儿。
盛棠洗澡常处于放空状态,蒸得自己浑身泛红脑袋晕乎乎的才知道出来。
洗完看到床边的闹钟,这才发现自己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
盛棠颓败地坐在床沿用手盖住脸,他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家ad?他们现在还能不能是普通队友?
叩叩。
敲门声传来,盛棠像是被吓到般站起来,惊悚地看着门口。
“盛棠。”裴瑜的嗓音还哑着,“如果出来了回一下信息。”
床边的手机随即亮起,盛棠看着裴瑜发过来的信息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随手点了个表情,让裴瑜知道自己没有晕在浴室,心里祈祷裴瑜就这么回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下一瞬门口却又传来裴瑜的声音,“不解决会睡不着,给个机会?”
盛棠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克制着自己不要因为门外的人慌乱,整理好表情才去开门。
门外,裴瑜细长的指尖落到怀里糖糖的后脑勺,随后捏着后颈肉把猫提了起来。
刚刚在房间里耀武扬威的山大王就僵直在他的手里,只能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盛棠。
“刚刚它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抱歉。”
“没有。”盛棠抬手托着小猫的屁股,不敢看裴瑜的眼睛,“它也没做什么。”
糖糖被托起来有活动的空间之后就挣扎着伸手去挠裴瑜,盛棠没想到这一人一猫能这么闹起来,干脆抬手把糖糖抱了过去。
裴瑜松开指尖,矮脚猫一个蹬腿又从盛棠怀里跳了下去,小短腿溜得飞快。
“没好好管教,我的错。”裴瑜也没去追那只叛逆小猫,站在门口看向盛棠,“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盛棠的指尖拽着外套的袖口,“刚刚在你房间吵到你休息,对不起。”
“是我把你拽上床的,我睡迷糊了。”裴瑜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袋蛋黄酥,“给你的赔礼。”
盛棠看着蛋黄酥,心里难受得要紧。
从误会他开始,至此期间所有对裴瑜的怨气大半部分都在这一刻变成愧疚:“裴瑜,我是不是……”
盛棠是不是了半天都说不后半句话。
“之前跟你说在mig里以队友的身份相处,但其实这个请求里夹杂了我的私心。”裴瑜温声续接,他知道眼前的小孩此刻没有整理好情绪,“我觉得挺狡猾,也对你挺不公平的。毕竟分手到现在,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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