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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华不得不承认,江擒简直是个理想情人。
在情事上,他技术绝对算得上不错,吻技和口活总能让梁若华感到灵魂颤栗、脚趾蜷缩。而且每次做完后梁若华晕晕乎乎脚软得只想睡觉时,他总会亲自为梁若华清理,细致的护理就像男人擦拭自己的长枪一样。
而在工作方面,江擒虽然只在朝中领兵部闲职,但是他出身百年世家叶家,许多梁若华不清楚的盘根虬错的关系网他都能娓娓道来,梁若华工作时遇到的许多问题江擒点拨后都会迎刃而解。
肉体相融而灵魂相契,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进展神速。
叶家人多眼杂,梁若华一个东厂督公时常出入着实不妥。有次两人做完之后,梁若华手指缠绕着男人的鬓发,戏说“要不你来我家住吧?”,男人亲了亲他的手指,居然答应了。
梁若华讶然。
男人对他来说也是个谜团。明明身为叶家人却姓江,身为叶家嫡长子却只在兵部领一份闲差,还有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梁若华垂下眼帘,往男人火炉似的滚烫坚硬的胸膛里靠了靠。男人火热而有力的臂膀抱紧了他,他能够听见对方闷闷的心跳声,为他加快的心动声。
还有再次火热蓬勃的下体。
梁若华吃吃笑出声,回抱男人,
“要做吗?”
“好。”男人向来对欲望坦诚。
男人是个谜团又如何呢?
梁若华不在乎。
幸福得过头的日子总是如小偷般鬼祟地溜走,转眼间明日便是除夕。过年这几天连东厂都开始休沐,梁若华便整日整日和江擒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鬼混。
屋内的一盆炭火烧得火红滚烫,江擒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兵书,而梁若华则坐在男人钢一般的大腿上整理东厂的重要卷宗。江擒一手握兵书,另一手则半搂着梁若华的腰肢搁在桌上,男人的体温总是火热的,梁若华翻翻卷宗便要把伸进去暖暖。
两人俱是静默无言。
“若华,”终究是江擒先搁下兵书,将下巴搁在梁若华的肩上,语气懒散,“陪我去除夕宴,好不好?”
梁若华握笔的手一抖。
“怎么想着要我去?”他故作镇静。
他从未去过宫里的除夕宴。先前做洒扫太监时品阶太低,连接近未央殿都不够格,后来在皇帝身边任职半年也未赶上除夕,出了宫更是为了避嫌,从未在除夕宴上露面。
江擒搁在他肩上的头偏了偏,面露不解,
“不可以吗?”
梁若华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原因拒绝。三年都已经过去了,难不成后宫粉黛三千的皇帝还会惦记着自己一个残躯吗?
他自忖没有这惑主媚上的能力。
更何况……
梁若华一瞥江擒,男人平日锐利又冷清的眼中此刻都柔和下来,他不禁吻在男人额前,
“好”。
他身边现在可多了个黏人的对象呢。
但如此干脆的决定并不妨碍梁若华在除夕宴会上感到头疼。
江擒在宫门口等他。他身材高大,在众多大臣中也是格外出挑,站立在仕女图瑰丽的精致宫灯边,昏黄的光辉镀在他冷峻的五官上,长睫下映出大片的阴影。
梁若华隔着人群注意到他,正准备走到江擒面前去。但他腾然抬头,正巧和梁若华的视线对上。
男人眸子一怔,但很快染上笑意,三步并作两步毫不费力地走到梁若华面前,一支火热的臂膀习惯性搂住梁若华的腰。
“我等你等了好久。”男人低沉着说。语气中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梁若华却是笑睨他一眼,“不愿意?”
“怎么会。我乐意之至。”男人耸耸肩,将梁若华搂得更紧。
未央殿灯火通明,一如往时。梁若华二人来得晚些,殿中已经传来悠扬的乐声,舞姬们姿态优美,柔软的腰肢和步履翩跹,妙龄少女的面庞上是红妆娇艳,仿佛永不知愁滋味的模样。
两人越过殿门,正是殿内人声嘈杂之时,梁若华抬眼看向殿上正中央,那人正在专注地看着舞姬甩袖的轻盈舞姿,并未注意到其他地方。
梁若华轻吐了口气,随江擒在殿内一处不打眼处落座。
江擒从盘中取了粒圆润的葡萄,那修长的手指很轻松地将深紫色的葡萄皮剥去,露出水润淡青色的果肉,自然地递到梁若华嘴边,笑意盈盈,
“若华,快试试我剥的葡萄。”
梁若华回以笑眼,正要就着男人的手衔住葡萄,却被那高座之上的男人忽然叫住,
“梁爱卿,怎么坐得如此偏远?”话语亲昵,天子的一双凤眼却是格外的冷,直直地盯着自己。
三年时间说短不短,皇帝的面容完全脱去了少年的稚气,线条也变得冷硬,身上那股浓重的威严和沉稳在皇帝身上显得更加明显。
梁若华一叹,还是慢吞吞地咬下唇边多汁的葡萄,才在众目
', ' ')('睽睽之下起身作礼,
“多谢陛下关怀。天子座下,何处都是好地方。臣以为,无论坐得是远是近,对陛下的忠诚都是一样的。”梁若华面色平静,他为官三年,场面话也是与日俱增。
“哦,可朕偏想爱卿坐到寡人下首来呢?梁爱卿这些年劳心劳力,替寡人办了不少好事,自然当得起这个位置。”天子目光灼灼,说话时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只是这话却听得不少臣子皱起了眉。
谁人不知道东厂直隶皇帝,监察众臣,替皇帝拔出了不少朝中奸佞呢?只是东厂这手段毒辣阴狠,处罚也极严重,说得上是无孔不入,这些年里不少臣子的内宅隐私和往来结交只怕都被东厂攥在手里,很少没有被皇帝借此敲打过的。
因此梁若华的名声在大臣中实在称不上有多好,不知道有多少臣子在背地里斥骂或是算计过梁若华。
但皇帝可不管这些,他几乎是随意地指着离自己最近的右下首的空位,“像梁爱卿这样的大功臣,就该坐到寡人的跟前来。”
江擒袖中的拳头紧了紧。
“喏。”梁若华面色不变,只是经过江擒时借袖子遮挡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江擒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梁若华在众人的义论和注视下再次落座,默叹一声。今晚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哄江擒呢。男人的心火热又敏感,尤其是看不得自己受委屈。
梁若华身侧是素来不对付的左相,先前因为内宅之事没少被东厂递折子,此刻看见梁若华也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同他言语。
梁若华只好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葡萄上。大颗大颗饱满多汁的葡萄被装在一盏金制莲花盏里,梁若华却没有动。他喜食葡萄,却不喜欢剥皮,索性没人剥便不吃,也就只有江擒会惯着他。
“梁爱卿怎么不动筷子?可是宫中食物简陋,不合爱卿胃口?”可有人偏不想让梁若华安静呆着。
梁若华抬头看向上首,无奈地看皇帝一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帝和自己生了嫌隙,故意找自己茬要斥责自己呢。
果然,那头就有愣头青站起身来,愣声愣气地讽刺道,“臣以为梁督公只怕是在宫外吃惯了上好佳肴,每日大鱼大肉,美人在侧,并瞧不上宫内的食物呢。”
梁若华一看,说话的是亭侯的幼子,因着恩荫补缺进了户部,私下收授贿赂被梁若华参过一本。
“哦?竟有此事?梁爱卿,林爱卿说的可是真的?”皇帝没等到梁若华的回答,倒叫人插话,眉头先是一皱,而后听全了话才悠悠地看向梁若华,做出一副主持公正的模样。
梁若华也不看皇帝,再次起身,声线清冷如高山泉水,“若是林郎中有证据的话,大可以呈报陛下,由陛下定夺。若是没有证据,还请郎中不要胡言。”那亭侯幼子如今在户部任职郎中,在诸位参与宴会的重臣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林郎中听见皇帝质问,面露得意,听见梁若华回复倒是面色红青交替,最终什么也没说,悻悻然坐下。
宴会过半,来皇帝桌边敬酒攀谈的人也越发的多。皇帝含笑一一听着,只是眼神时不时掠过专注于舞姬的梁若华,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正在说话的大臣面上。
眼看着皇帝案边的人逐渐聚集起来,几乎都要挤到梁若华身上,梁若华便再也无法凝神欣赏舞蹈,回头见江擒的案几空了,锁眉准备出殿透透气,顺便去寻江擒。
“督公大人。”
梁若华回首,发现是林秋容,身旁还坐着手持绘有松柏图样折扇的成王。
梁若华后来才知道,被陛下指给成王的状元正是自己的竹马林秋容,两人坐在一起倒也正常。林秋容面容温和,又是一身白衣恬静,眉眼间都是书卷气。倒是成王,跪坐在垫上,上身直立如松柏,面容俊秀十分,琴棋书画无一不擅长,又身份尊贵,俨然正是京城贵女最为心仪的定亲对象。
“林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对上自己的竹马,梁若华倒是态度温和,只是人多眼杂,叫秋容并不大合适,只好以林大人相称。
“督公大人,若是出殿醒酒,还是不要离未央太远的好。”答话的却是成王,声音如玉掷地。他一壁摇扇,鬓发叫扇风吹得飘起来,拂过少年深邃的眉眼。
梁若华若有所思地看了成王一眼,依旧走出殿外去,
“若华多谢成王好意。”
梁若华今晚其实滴酒未沾,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又顾忌着成王的提醒,索性只在殿外凭栏远眺。未央殿地势不如天钦监高,却也算得上是高楼,因此可以观见许多宫殿飞檐,烛焰在大片黑暗里星星点点,但大多数宫殿都已陷入沉睡。
未央殿里的笙歌阵阵闷闷地传入梁若华耳中,梁若华颇为感慨地打量自己生活多年的宫廷,闭眼任夜风吹拂。
但显然有人并不希望梁若华得到清净。
“梁大人,我家主子邀您一叙。”是个熟悉面孔,明竹身边的大宫女,和梁若华打过不少照面,在他印象里是个娇俏活泼的女子,如今却是眉眼乖顺。
梁
', ' ')('若华喉头一涩,终究忍住了叙旧的冲动,想到明竹寻他定是有事,便点点头,随女子而去。
“美人可说寻臣是为何事?”眼看女子引自己往偏僻处去,梁若华斟酌着问。
身前的宫女身子一顿,而后又冷冷道,“大人到了便知道了。”
梁若华皱眉,又念及明竹许是真有要事,便只好随宫女进了一处偏殿。那偏殿中早已备好灯火和茶盏,宫女将梁若华引到坐下便又要离开,
“大人且在此等候。”
梁若华安然坐下,端起茶盏来浅啜一口,神色大变,撩起衣袍便要离开。
只见那殿门在梁若华面前轰然合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若华,你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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