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阎涛说的很朦胧,很隐晦,可是云峰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他知道这个妹夫不是平常人,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胡扯一些毫无关系的话,他只是阑尾动了手术,脑子并没有坏掉,那么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云峰把阎涛的话从头回忆了一遍,心里不由一动,张口结舌的看着阎涛,又过了半晌,才将信将疑的问道:“涛子,你的意思是说乔书记会离开吉北省?”
阎涛轻轻点了点头:“大哥,你是当局者迷,你在乔书记身边工作的太久了,对他的为人和能力有一种下意识的崇拜,这可以理解。
“但是,我现在要提醒你几件事,第一,郑光远省长曾经是沿海发达的副省级市的市委书记,那个发达城市有省长摇篮的美誉,从那里走出的官员,现在都在重要岗位上,他到吉北省来单纯就是做两年太平省长么?
“中央安排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他是来吉北省改变我们现有的状况的,也就是说,虽然吉北省这几年经济发展的不错,可是,中央对此是不满意的,因为吉北的经济发展状况在全国还是比较落后的。
“可是,郑省长来了吉北省快两年了,又发挥了多少作用呢?吉北省基本上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按部就班慢慢悠悠的发展着,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吗?
“根本原因就在于乔书记在吉北省根基太深了,郑省长想做一点点改变都非常困难,并不是乔书记不配合,而是因为惯性,或者称之为惰性。
“别说郑省长只是二把手,就算把两个人的位置互换,恐怕郑省长也难以有所作为。
“第二,全世界都看得出来,我们国家正面临着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求变革、求发展,这是绝大部分国人的共识,从上层看,上自最高首长,下到馨语的父亲,这些领导的观念基本上是一致的。
“还有那些看似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却还有着庞大影响力的建国初期的老领导的后代,这些人秉承着先辈的遗愿,大多数人是有着很深的爱国情怀的,他们对现任领导的变革想法是持支持态度的。
“现在,唯一阻碍变革的是什么人?是那些既得利益者,是那些把持着庞大国家资源的中间层,他们是改革开放之初制度不完善的直接受益者,我想这些人也包括一些中央和地方的一些实力派。
“国家要变革,对这些人会采取什么措施?按照现在领导人的温和路线,我想‘杯酒释兵权’应该是很好的选择,而且有的省份已经开始了。
“你回忆一下,仔细想想最近半年多的人事调动和安排。
“所以,大哥,现在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要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这种变革,你实在是离乔书记最近的人之一啊!”
听完阎涛的话,云峰再次陷入了沉思,又过了两三秒钟,他抬起头来看着阎涛,疑惑的问道:“涛子,你和大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虽然安北看似远离权力中心,但是,大哥知道,你身边一直都有一些特殊身份的人,我想你不可能仅仅是猜测吧?”
阎涛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最后的消息,但是确实有实力派人物提过这种设想,而且在全国都会逐步实施,时间不会太久,最起码不会超过今年年内。”
云峰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阎涛摇摇头:“大哥,这倒是不用太急,也不必有什么大的变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过,多学习一些中央近期发布的有关文件,体会一下上面的精神,跟上思路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也可以触及一些痼疾,但不要做的太过。
“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会适当的安排你见一些应该见的人,在私下场合。”
云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举起酒杯说:“涛子,大哥敬你一杯!”
酒杯刚举起来,恰好被沈红看见了,沈红皱了皱眉,走过来说:“云峰,你是大哥,涛子刚出院,不能多喝酒的。”
阎涛笑了:“嫂子,这么半天我们就喝了一点红酒,不过是个点缀,大哥能让我多喝么?”
周一上班,阎涛召集了冷严、楚明宇、赵四海、郎宁和治安支队长田凤仪召开了在他主持下的第一次治理整顿高考舞弊案领导小组会议。
阎涛要求会议内容严格保密,就算对局里内部其他领导也不得透露半个字,如有违犯纪律,严格处罚。
从这一刻开始,安北市公安局进入了紧张状态,除了日常工作,高考舞弊案纳入了目前的中心工作日程。
下午,阎涛组织召开了全局中层以上干部大会,重申了市委常委会的指示精神,同时,以局党委的名义再次督促涉案人员主动到纪检部门说明情况,因为专案组的常设机构设在纪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