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成没有看阎涛,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菁菁的妈妈黄敏曾经是我的文字秘书,刚结婚不久,小两口就闹矛盾,那时候我对她挺关心的,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后来他们两人离婚了,黄敏也怀了我的孩子,为了菁菁和我,黄敏一直没有再婚,她是个好女人。”
段天成用手背拭了一下眼角,摇了摇头说:“老了,总是爱回忆过去,不过,和你说这些算是和你交交心吧,我今晚来的目的并不是谈这些,而是要说说另外的几个孩子。”
阎涛起身为他续了些水,又重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段天成屈指在茶几上轻叩了两下,以示感谢,然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盒万宝路香烟,笑着说:“我知道你不吸烟,我可以吸一支吧?”
阎涛把烟灰缸挪到段天成的面前,笑着说:“你老客气了,我们队里都是大烟鬼,原则上只要没有女生在,我是不反对大家吸烟的,都是多年的习惯了,哪里那么容易戒掉啊。”
段天成点燃了香烟,点点头说:“你是个通情理的年轻人,不能成为我的女婿真是很遗憾,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会如此的不堪!”
段天成的整个脸都被一层淡淡的烟雾所笼罩,说不出的落寞。
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将近三十年前,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叱咤风云的省建筑公司的党委书记了。
后来经过几次企业改制,他带领一批人马逐渐建立了一建筑安装为主的自己的商业帝国,人生的沉浮,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地烙印。
可是,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却让他经历了一生中最大的变故,一个儿子死了,两个儿子成了嫌犯,让他如何不感觉到悲凉呢?
阎涛再次拿起水壶想为老人添茶,却发现茶杯里还基本是满的。
他叹了口气,由衷的说:“段老,节哀,晚辈对不起你,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他相信,一段天成的能力和关系,他现在所掌握的情况应该不会比自己少很多,他只是不知道老人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目的何在,难道真是为他两个害了他一个儿子的儿子说情?
不像,以他对段天成为人的了解,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不会放过害死段文彪的人才对,无论他是谁。
难道他认为自己的侦查方向出现了偏差,冤枉了他的另外两个儿子,所以来兴师问罪?
也不像,他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这一点从他的谈吐上就能感受得到,而且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客气。
阎涛默默的猜测着段天成的来意,可是,他并没有开口问,他知道,老爷子马上就回给出答案了。
点燃了第二支香烟,段天成似乎才从回忆中醒过来,看了一眼阎涛,点点头说:“孩子,都说你是个不错的警察,可是,你的心太软了,你开始同情老头子了。”
阎涛摇了摇头:“老人家,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我表达的是敬意,并不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