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周皓嘿嘿地一乐，想了想，然后回道，“我也搞不懂她这是啥意思？”
退伍前一天中午，部队搞了一次大聚餐，这也就意味着是最后一顿午餐了似的。
最后的一次聚餐，按照北方的习俗，主食特意安排了饺子。意思也就是滚蛋饺。
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倒并不是恶意。
最后的这次聚餐，部队也算是大方了一回，酒水随便喝，直到喝得你吐为止。当然了，你也可以吐了再接着喝。
既然是最后一次聚餐，那么这气氛自然是有些凝固，总是有种莫名的惆怅萦绕在各位新老士兵的心头。
所谓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也正所谓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比兵。
所以这聚聚散散也是人生常有之事。
虽是常有之事，但这最后的别离时刻，自然是少不了别离时的惆怅和忧伤，还有一种莫名的惶惶，好像是对于未来并不太确定似的。
刚来的时候，新兵总是一时难以适应部队的生活，可是一当发现自己已经融入到了这个环境中时，甚是爱上了这环境时，那么也就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以前是3年兵，好歹也能享受一下爱上这个环境的感觉和心情。
现在是2年兵，也就是说，2年时间刚刚适应和爱上这个环境，立马就要说拜拜了。
这就好比中学时代那青涩的恋情一般，暗恋了2年半，最后半年彼此刚刚鼓足勇气向彼此表白，也才刚刚试着恋爱，可是残酷无情的中考来了，中考过后，也就是各奔东西了，甚至是彼此就那么默默地沉寂于了人海，连小手都还未曾牵过。
这次最后的午餐，几乎都喝得烂醉，各自倾吐着心声，或是化解之前结下的恩怨，或是畅谈未来会怎样，或是向各自的领导保证自己将来会混出个人样来等等等。
总之到了最后，各自都莫名惆怅地哭了。
热血男儿，终究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所以他们哭了。
所以才有了那首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哭泣的同时，三五几个包成一团，难舍难弃难以离去。
……
在这最后的午餐中，貌似唯有王木生一人还保持着清醒，没有喝醉。
相对于那些士兵来说，王木生这个也才刚满22岁的士兵似乎要沉稳得多。
因为王木生的特殊人生经历，他看到了太多，也经历了不少，所以对于这种别离的场面，远远难以超越他在韩国的时候，跟五哥分别的情形。
回想着那一幕，仿佛感觉五哥就那么地一个人走了，去了俄罗斯，像是彼此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似的。
而且，至今还不晓得五哥现在可好？他在俄罗斯究竟如何？
所谓的兄弟也好，但只要回想起一起共患难的哥们，那种真挚的情感永远是难以逾越的。
虽然那时候看似在一起也没有啥似的，但是真正当有事的时候，才见真情。
就像王木生回想着自己曾跟五哥俩并肩作战，在韩国的街头与一群混混搏杀一样。
那时候，多么单薄的三个人，而且是身在异国他乡，但是五哥没有畏惧，只因为王木生是他的哥们、兄弟，所以他二话不说，挺xiong就上了。
所以当王木生回想着这些的时候，想着部队里这样的别离，似乎还欠缺一点儿内涵似的。
虽然都名为战友，但从未真正地并肩作战过，所以这种战友之情还欠缺一些内涵。
……
现在回想起来，王木生感觉2年的军营生活仿佛在转眼间就过去了一般。
想着明天的离去，他似乎丝毫没啥感觉似的？
他唯一舍弃不下的，也就是中队长和副中队长了。
从刚入部队不久就挑了这两位中队长之后，后来他们彼此的感情竟是莫名其妙的变得越来越深厚。
当然那种深厚中，似乎夹杂着丝丝歉疚感。那就是王木生后来所感觉到的歉疚。
但是两位中队长的大度，让王木生更是深爱着这两位中队长。
也因为王木生的事例，让五中队的那些新兵越来越喜爱这两位中队长。
从中，王木生也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爷们的内涵。
本来王木生想最后才单独敬这两位中队长的酒，可是哪晓得这会儿，那两位中队长被战友们簇拥在其中，都哭成了一团，根本就脱不开身。
王木生瞧着那等场面，想想，也就算了，放弃了敬酒的念头。
……
第二天一早，王木生单独跑去跟中队长和副中队长告了个别。
中队长也没说啥，只是笑着说了句：“你小子直接订票去了上海么？”
“嗯。”王木生点了点头。
然后中队长又是惆怅地一笑，抬手拍了拍王木生的肩膀：“长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