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便去传令,父汗放心,此番与大齐一战,儿子必当立下头功,不让父汗失望!”丹胡按肩又行一礼,言罢匆匆出了主帐。
已在帐外等候多时的传令兵得他示意,飞快地将早已拟好的字条绑在了传信的海东青脚上。
传令兵一抬手臂,灰白相间的烈鸟振翅飞起,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将死亡的消息带往更北的草原。
…………
七万大军在高地上从傍晚等到夜色深浓,才终于得到了大汗王发兵的消息。
伴着紧密的战鼓声,七万铁浮屠自高地上猛冲下去,重甲提剑的夜北将士们咆哮着朝五里外的青瀚部急行,所有人眼中都闪着嗜血的光芒。
原以为他们此来必能将青瀚部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大军才急驰出去两里,就见前方草原有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朝他们这边压过来。
骤然看到严阵杀来的青瀚部军队,冲在最前面的特木勒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可他也没费心去猜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反手拔出了腰上的重剑,大喝一声,带领七万铁浮屠杀了过去。
作为北陆最精锐的部队,就算对上草原上其他部落的骑兵,铁浮屠也是能以一当十的劲旅。
当年耶律寒邪曾只凭一万铁浮屠斩杀瀚喆部五万大军,如今两军悬殊不大,这场战局的结果早在相遇时便已注定。
原以为那些青瀚部的骑兵为保部落会在此与铁浮屠拼死一战,谁成想两方打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已露败相的青瀚骑兵就不再恋战,在短促的哨声里突然掉头撤离。
铁浮屠中的众人一见此向,都不用特木勒下令,就提着还在滴血的重剑往青瀚部的方向直追而去。
青瀚骑兵虽无力与铁浮屠正面一战,可他们的战马都是经过精心的挑选和训练的,速度比其他军队的马匹都快,最适合逃跑,不出两里,就与铁浮屠拉开了距离,他们也未直奔青瀚部而去,反倒是突然在草原上四散开去。
特木勒远远瞧着那些骑兵各自逃命的举动,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也没急着去追,只是命铁浮屠径直往前。
叛徒主子养出来的军队,终究也全都是无胆的鼠辈。
那些骑兵能逃得掉,可青瀚部数万的百姓没有快马,今夜注定要成为铁浮屠刀下的亡魂!
特木勒带着大军一路追到了青瀚部外,他猛地勒住了战马,将手中的重剑高举,随即剑锋指向了那尚有苟活闪动的宁静部落:“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铁浮屠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随即便如潮水一般涌现青瀚部。
特木勒勒马看着自身旁奔驰而过的将士们,并未急着加入屠族之举。
他仰头看着高悬的一弯冷月,唇角噙着笑。
夜北统治草原已有六十年,多少强大的部落最后的臣服在了铁浮屠的马蹄下,一个亡国六十年的小部落妄想撼动,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早就觉得拓跋弘揣着异心,如今终于能让他为自己的叛逃付出代价了!
然而,特木勒唇畔的笑不过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因匆匆折返的将士的一句话彻底消失了。
“特木勒将军,我等四下查探,发现青瀚部中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