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墨冥辰就纳闷了。
他后来又命人四下找寻,找了一夜都没找到莫图世子。
他现在都要怀疑这些夜北人趁他们不注意,已经早一步将莫图送离了京城。
“世子昨日称病未去赴宴,本该在驿馆休养才对,王爷莫要在这里与本将军……”
“大事当前,将军还请先以国事为重,”韩参商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开口打断了特木勒的话,“将军放心,世子若真尚在京中,大齐必将以上宾之礼相待,等得两国合议之后,再亲送世子北归的。”
特木勒扫了一眼在场的齐人,目光最后落到了那辆载着塔娜公主的马车上。
他抿唇默了须臾,终是压了满腹的疑惑和怒火,应声起行。
现在他们身处虎穴狼窝,稍微踏错一步,都北归无望,比起莫图的安危,他更需得以大局为重。
只是,作为为数不多的,曾真正关心过那个孩子的人,特木勒一想到莫图将身陷险境,不由得心中发紧。
韩参商辞别了送行的墨冥辰,翻身上马,挥手正要起行之际,忽地又听到后面有人高喊“留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四人抬着一张软轿疾步奔到了特木勒身旁。
轿中人从窗口伸出颤巍巍的手,死死拽住了马上特木勒的衣摆:“将军回去,一定要将下官在齐所遇如实禀报大汗王,请大汗王一定……一定要替下官做主,别让下官死在这些齐人手里!”
拓跋弘倚在窗边,不过几句话,苍白的脸上已是冷汗连连,一副伤重撑不住的模样。
“拓跋大人放心,本将军自当如实回禀汗王。”特木勒垂眸扫了拓跋弘一眼,难得没有露出从前见他时的轻蔑之色,沉声言罢,打马骑行。
待得一行人出了北城门,原本要死不活的拓跋弘才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紫锦长袍着身,步履轻快,没有半点病相。
“本王子已着人往晋北送信,不出半月便会将消息传往夜北各部,这一次,要多谢王爷了。”
拓跋弘负手看着城外渐去渐远的队伍,一双眼仿佛已越过了重重山河,看到了关外那片阔别半载的草原。
墨冥辰果然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当初在此说要助他北归的话言犹在耳,转眼他就真等到了这一天。
待得这次归去,草原上必定早已野花遍地,有夜北那些残暴之徒的鲜血浇灌,今年朔方原上的美景一定更胜往昔!
墨冥辰扬眉笑道:“王子客气,本王不过是还王子当初相助之恩而已,他日整兵北去,还要请王子照拂一二!”
“不说这些了,今日天气正好,王爷若是得闲,不如陪本王子入宫对饮,畅谈一番吧。”拓跋弘收回了目光,热情相邀。
他如今才是真正被大齐奉为上宾,齐帝不仅差了一大群太医替他治伤,还让他住进了宫中,以国主之礼相待。
在夜北憋屈忍辱了那么多年,到今日终于可以翻身了,还不得先好好庆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