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哥哥到底想做什么?”塔娜公主缩在角落里,自拓跋弘满身是伤地被拖出来后,她就一直这般神思恍惚地喃喃低语。
“都到这会儿了,公主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诃伦帖与她关在一处,这会儿看够了对面那群人愤恨的模样,她突然起身走到了塔娜公主身旁,揪了塔娜公主的衣领,扬手就朝她脸上招呼,“这巴掌是替花染打的,她不过是个失了家人想努力活下去的小丫头,当年若不是你给耶律寒邪告状,她也不会被丢去喂狼。”
“还有殊玛!离耿!真扬……”诃伦帖不理会外面那些夜北人嘶吼的声音,一边数着这些年被耶律家害死的奴隶的名字,一边狠狠地扇着塔娜公主。
夜北王庭里不仅有皇亲和权贵,还住着数千国破家亡被俘的奴隶。
那些奴隶,多是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他们的部落被耶律寒邪踏平,亲人全部死在了夜北人的刀下,虽然活了下来,却要日日在王庭里做最脏最累的活。
在那些夜北人眼里,奴隶根本就不是人,只是服侍贵族和取乐的工具,稍微出点什么差错,或是惹了主子不高兴,就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塔娜公主是耶律寒邪的妹妹,夜北的明珠,在那些夜北人眼里,她就是草原上最美最圣洁的那一束月光。
可这些年来,诃伦帖一直都记着的,记着那些因为塔娜公主的几句抱怨,就被耶律寒邪残忍杀害的奴隶们。
这女人看似一派天真无邪,可这些年里,那双如玉如瓷的手上也染了不少奴隶的血。
“这最后一巴掌,是替图蓝打的!你给我记好了,他是瀚喆部的世子,他的父母和兄弟们都被你的兄长杀了,他也是瞎了眼,当年在蓝月谷拼了命救你这个仇人的妹妹,最后你却连救命恩人到底是谁都没有弄清楚!”诃伦帖扬起手,咬牙切齿地说罢,突然五指拢紧,只想一拳把这忘恩负义的公主直接打死。
“诃伦帖!”就在诃伦帖要动手之际,忽地听到了后面嘈杂咒骂的夜北话里响起一声大喝。
“哟,旭达尔这是瞧着心疼了?”诃伦帖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趴在对面栏杆上的拓跋弘,“我看你是给耶律家当狗当惯了,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子孙了?”
“谁心疼她了?我是想说,你算完了你的账,帮我也揣上几脚。”拓跋弘忍着痛紧紧抱着栏杆支撑自己,目光落到了那个在诃伦帖手下已经肿成一张猪脸的塔娜公主,“要不是她偷了大阏氏的草药,咱们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你赶紧把她打死,也算是给我们解气了。”
诃伦帖听到这话,眸子一暗,突然松手放开了被打得唇角流血,口不能言的塔娜公主,退到远处不说话了。
她的确想杀了塔娜公主,杀了这个耶律家的人。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塔娜公主还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她手上。
拓跋弘见她终于找回了理智,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几个狱卒带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往他这边来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拓跋弘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
“奉王爷的命,来为拓跋大人医治。”其中一个狱卒拿了钥匙开锁,冷声冷气地说了一句,转身让太医进牢房,自己跟其他几个人按剑在外紧紧盯着拓跋弘。
“我瞧着,那大齐王爷还挺关心拓跋大人的嘛。”诃伦帖在对面看着,凉凉地说道。
另一边的特木勒听到她这话,盛怒的眸子里徒然举起了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