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姝若是在君家,凤羽公主尚可以此来要挟君修泽。
可现下人被摄政王劫走了,摄政王的人留的话虽然客气,说什么只要君家不插手政事,不日就会将端木姝平安送回,可谁知道他背地里会不会对端木姝严刑拷问?
“端木姝如今不是已与一个死人无异了吗?就算墨冥辰将人劫去,想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殿下可别忘了,与摄政王结亲的是谁?咱们那点毒,寻常大夫诊不出来,却不一定能瞒得过姜长离。”卫长峰一句话,冷冷浇息了凤羽公主心中的那点侥幸,他见凤羽公主还在犹豫,终是有些急了,“殿下不是离开舞阳郡时就已下定决心了吗?怎么到了现在却又犹豫不决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昨晚百里无忧与宁平王走后,凤羽公主就变得有些奇怪。
按她以往的性子,不管君家时候按约动手,她今日都早该传令调动埋在京中的数条暗线了才对。
可他在外帮着君修泽找了一天,一直都不曾见凤羽公主有什么动静,这才按捺不住回府来看看。
自敬武帝死后,凤羽公主在舞阳郡筹谋观望数年,这次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来京城,为的就是夺权谋势,这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在这个时候抽身吗?
凤羽公主被他问得愣怔,皱眉看着墙边的一排矮树,抿唇不言。
卫长峰刚想开口再劝,却见着远处廊下有门房急匆匆过来。
因着凤羽公主有令不准他们靠近花园,那门房只在花园口俯身跪地:“禀报殿下,宫里头来人传旨,说是陛下宣了殿下入宫侍疾,还请殿下往前厅接旨。”
“侍疾?”凤羽公主猛然回神,转头看向门房,“宫中现下还有何人?”
她那皇帝侄孙自婚宴后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会儿传她?
“摄政王酉时初刻便离宫,现下宫门都要落钥了,只有太皇太贵妃还在宫中。”那门房知道她问的是谁,一早就已经问过传旨的太监了,答得飞快。
卫长峰眉梢一沉,想要阻止:“殿下,属下总觉得陛下遇刺之事有蹊跷,他们现在传殿下入宫,只怕……”
“你说得对,都到这个时候了,本宫已无退路,不管陛下遇刺是真是假,本宫今夜都得进宫探个清楚,”凤羽公主却挥袖截了他后面的话,“本宫这一去,宫外诸事就交由你处理了,此事拖了那么多年,不管成败,今夜都该有个定论了。”
就算没有君家相助,他们在京中还有数千杀手待命,并埋了数条暗线,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夺权,今夜就算要动手逼宫,她也极大的胜算。
既然宫中主动相请,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了结了。
凤羽公主沉声吩咐完,抬步便要往房中去更衣。
她走了几步,忽而转头叫住了打算跃墙离去的人:“卫长峰,二十五年前你就已经背叛了本宫一次,今夜你若是再因君家误了大事,本宫必不会再容你半分。”
卫长峰眸子一暗,抱拳俯身应了凤羽公主的话后,纵身跃起,消失在了夜色里。
回到卧房的凤羽公主凝眸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默了数秒,突然抽了一旁架子上装饰用的抱剑,扬手将那几幅画拦腰斩断,这才唤人进来伺候更衣,准备接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