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他领着闲职刚守得儿子出生,转头朝上就出了那么一桩大事。
百里无忧一直觉得,若是当年他没有主动退避,那一次遭祸的就不止是晏家了,他能避过这一劫,还得多谢自家夫人和儿子。
所以这些年就算百里霄越长越喜欢惹是生非,胡作非为,他都还是把这不省事的儿子当宝贝般宠着护着。
“丞相与傅夫人,倒真是伉俪情深。”墨冥辰听得这话,想起上次傅夫人在华清阁遇险时百里无忧的反应,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感慨。
“阿鸾年轻的时候可是京中最具盛名的名门才女,本相能娶到她,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自然是要好生待她了。”百里无忧脱口就答了一句。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阿鸾当年嫁给他是亏惨了。
可不亏吗?他并非出生权贵之家,入仕之后,一心就只想着要凭自己的努力,光耀百里家。
从安德帝到敬武帝,等得他终于坐到了丞相的位置,已是过了而立之年,阿鸾能在一众提亲的人中选了他这个年纪最大的来嫁,那简直就是给他的恩赐!
自那时起他就发誓不管日后如何,他都一定不能辜负了阿鸾待他的一片真心。
百里无忧说罢,瞥见墨冥辰眼里浮起的笑意,才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明明是等了墨冥辰聊正事来着,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自家夫人身上去了?
百里无忧清咳了一声:“本相先前听你们提起晏家之事时,就想提醒王爷别怀了那么重的好奇,如今你们倒是把来寻仇的江湖异士抓捕归案了,可这后头的事,王爷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凶徒已经伏法,七皇叔也安然无虞,此事已了,本王不知丞相所指的是什么?”墨冥辰悠闲地曲指敲了敲椅背,故作疑惑地问。
“王爷有好事的时候想不到本相,套话的时候倒来的殷勤!”百里无忧颇为嫌弃地扫了墨冥辰一眼,颔首屏退了左右才道,“本相当年身在翰林,知道的的确不多,只是晏家满门死得的确冤枉,晏决落得那样的下场却是活该,谁叫他听着点捕风捉影的传闻就以为天要塌下来了一般,自不量力地做以卵击石的事情,当年若不是太上先皇压下此事,只怕朝中还有更多的人都要遭此牵连。”
墨冥辰眸子一凝,声音都沉了几分:“这么说来,丞相当年也是知道那个传言的了?”
“本相不仅知道那个传言,还知道当年东宫发生之事的真相。”百里无忧将胡须一捋,挑眉看向墨冥辰,“当年东宫里那两个中毒的孩子中,其实有一个因救治不及,毒发身亡,后来那个被当做药炉,炼制出解药的孩子,有传其实不是你皇祖父的孩子,而是从掖庭里选的一个身体状况能拿来当药炉的罪臣之子。
按你皇祖父当时的打算,本该是等炼制出解药,救活自己的孩子后,就把那个罪臣之子送回掖庭等死的,偏那服了解药解热毒的孩子,刚醒就念着与自己一同中毒的手足,你皇祖父怕那孩子得知噩耗撑不下去,就将药炉留在了东宫,原是想让那个药炉陪伴到自己的孩子痊愈就将药炉打发,却不想,那孩子彻底清醒过来后,死活认定了那个药炉就是自己的手足亲人,你皇祖父和皇祖母大概也是心软不愿让自己的孩子伤心,所以就把那个药炉留了下来抚养。”
“那个被留下来的药炉,是男孩还是女孩?”墨冥辰昨夜在瑞王府已经听过了差不多的话,只是最后的结果,七皇叔说他当时年纪小,并不记得了,如今百里无忧既然开口,他倒要听听百里无忧所说的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