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走走?”君修远有些诧异地偏头往花园的方向看了一眼,打算跟过去之前,瞥见墨冥辰要往秋水院里走,便好心提醒了一句,“秦掌柜和孩子们都一早就跑客苑去帮忙照顾伤患了,你若想找人的话,先往那边去吧。”
这一次墨冥辰和阮飞翮他们调派了不少人去瑞王府迎敌,昨夜那一战他们虽未折损同伴,却也添了不少伤患。
昨夜一众人陆续从瑞王府撤回来后,就被姜长离和阮飞翮安置在了客苑治伤。
君修远一早出来找刚醒没一会儿就不知所踪的父亲时,赫然发现,不止是客苑里的人,就连秦月瑶和贺管家都带了不少人在那边帮忙。
“照顾伤患?她都没问问我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墨冥辰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秋水院,忍不住问了一句。
本还以为自己一夜未归,定是要把府里等着的人给急坏了,没成想自己急着赶过来,那人却早跑别出去了。
“小白刚过去说你领了圣旨要去接夜北使者,她大概是以为你急着又出府了吧,你不就一夜没回来嘛,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难不成还想让她彻夜翘首以盼,一早含泪相迎吗?”君修远见他眼中的失落,笑着挤兑了一句后,就匆匆与他作别,往外找他爹去了。
墨冥辰微微一愣,想想觉得君修远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色,终也没有往客苑那边去,只是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先往相府拜访去了。
王府客苑里,此刻忙成了一片。
姜长离和拂衣在屋里救治伤重的人,姜琳昨晚在瑞王府就帮着给人治伤,半夜才回来,这会儿被赶去休息了,屋外的院子里,秦月瑶和贺管家真带着府里几个会上药包扎的下人,给受了轻伤的人包扎。
“我让人把客苑里空出来的房间都打扫好了,你都在这儿守了一夜了,还是先去睡一觉歇歇吧,屋里一有消息,我就让人去通知你。”秦月瑶端了碗驱寒的药递给坐在廊下的夏至,缓声劝到。
听说自昨晚春分被带回来之后,这夏至姑娘就一直在这里守着。
春分伤得极重,秦月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也听其他人说了,昨晚他与敌交手,差点被人从背后挖了心,背上如今被开了个洞,还是姜教主及时赶到,以针封穴才叫他活到了现在。
夏至闻声抬起头来,却是没有去接那碗冒着热气的药。
她手上一松,一枚还没完全雕好的小木牌“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要不是属下昨晚与他闲聊,让他分神,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夏至眼神空茫,声音暗哑,“他侄儿上个月出生了,他本还想着要去参加侄儿的百日宴呢,谁成想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要是活不下来,我……”
“放心吧,有我外公还有拂衣他们在呢,春分一定会没事的。”秦月瑶叹了口气,放下药碗,握住了夏至冰凉的手。
“夫人,我……”夏至仿佛是被那只手的温度烫到了一般,身子一震,对上秦月瑶那双关切的眼,她终是没忍住,握紧了秦月瑶的手,垂头低声哭了起来。
院里大多是男子,从前也没少受过伤,他们先前本还在讨论昨晚瑞王府一战时,自己碰上的惊险遭遇,这会儿听得那低低的哭声从回廊下荡开,一时间所有人都默然不语,连心情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秦月瑶本是想劝夏至去休息,没成想自己一来倒把人劝哭了。
她瞥了一眼满院突然不说话的众人,在一片低气压里,越发觉得无措和无奈了。
“谁帮我去取点药来?”屋里的拂衣突然推门出来,他刚扬着手里的药方问了一句,对上满院朝他投过来的森森视线,顿觉寒从脚底起,忙求助般地看向几步外的秦月瑶,“夫人,他们这是痛傻了?还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