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来找谁寻仇的,既然叫本座遇上了,也正好把当年的旧账跟他们算算清楚。”姜长离听他们俩分析了几句,终是压不住心里的怒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不管渡业山庄这些人是来找谁寻仇的,他自己还有一桩旧仇没跟渡业山庄的人算清呢!
二十五年前,陶家渡的三十二条人命,他可得让渡业山庄里当年动手屠杀的那群人拿命来偿!
“爹,稍安勿躁啊!”姜琳从被姜长离一拳震得碎成几块的桌边跳了起来,苦笑着瞥了一眼忙俯身去捡地图的阮飞翮,“旧仇自是要报,可眼下我们把人给跟丢了,如阮三哥所言,想来他们对京中各处都十分熟悉,加上这群人身手莫测,行为诡异,我们若是不知他们的来意,想把人找出来,只怕十分困难。”
“渡业山庄的人的确不好找,可说起身手莫测、行为诡异,阮某倒是觉得眼下咱们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阮飞翮将他们花了好几日才画好的地图拢在怀里,缓声道,“那日阮某见他与婉儿比试时,曾用暗器打在了婉儿手肘处,迫得她脱手弃剑,想来他用这等不入流的伎俩,本是想早点结束比试,以免被我等看出师承来历,可就是他那快得叫人难以察觉的身手,叫阮某觉得十分眼熟,阮某现下还在猜想,四年前门下弟子所遇的那些渡业山庄的人里面,有那位世子爷也说不定。”
彼时,那个被阮飞翮怀疑四年前曾与南山斋弟子交过手的世子爷正冒着傍晚渐起的小雪,踏过斜飞的檐角和屋脊,最后落在了一处荒芜的院落里。
原本花木扶苏,造景精美的院落因着常年无人照料,已是凋败荒芜,园中积雪压着枯草丛丛,一旁的屋舍也是门倒窗破,一派凄凉。
南重渊四下扫了一眼,便踏着雪往花园旁的一间屋门大敞的厢房里去了:“听说黑无常他们进京时被人发现了,主上在这个时候还来晏府,实在有些危险。”
“不要紧,即便他们真查过来了,凭本座一人也可叫他们明白什么叫闲事莫管。”厢房里,一身黑袍的男子从床边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南重渊。
黑袍男子脸上戴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那个面具厚重,不仅遮挡住了他的容貌,还压得他的声音越发阴沉。
南重渊叹了口气,低声道:“属下并非怀疑主上的能力,只是那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属下怕我等此行被他们盯上了,会节外生枝。”
“放心吧,墨沉羽已将当年之事告知本座,待本座这两日带人屠了当年那诬陷晏府之人满门后,就离开京城,也省得你担心自己会被人怀疑。”
“容属下多句嘴,主上可否告知属下,当年是何人诬陷了晏大人?”南重渊抿了抿唇,刚问完,在黑袍男子言语前,又飞快解释了一句,“墨沉羽这人阴险狡诈,她此番回京另有所图,她的话,主上还是不可轻信,以免遭她利用。”
“此事本座自会思量,重渊你身份特殊,不需得参与这次行动,就连内情都是知道得越少越好。”那渡业山庄的庄主颔首看向南重渊,借此堵了南重渊的询问后,见他欲言,又缓声岔开了话题,“本座主意已定,如今你还是将心思都放在墨沉羽身上,她是当年害死晏家满门的元凶,只有你早日从她那里寻到六公子的踪迹,我们才好早日动手杀了这个毒妇!”
二十年了,他在渡业山庄苦学勤练那么多年,一路爬到庄主的位置,就是为了给晏家满门报仇。
若不是那凤羽公主抓了六公子做筹码,他只怕早几年就带着庄中鬼众屠尽舞阳郡公主府中人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这次来京,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六公子,再杀了墨沉羽那个毒妇,用她的血祭奠晏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