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远远看到门外还有人时,刚松了口气,转瞬就被墨文璟的大喊吓了一跳。
还说什么微服私访,不宜被旁人得了消息?!
就墨文璟这兴冲冲的大嗓门,他要是再多喊几句,保管晚点全京城的人都能知道今日摄政王携全家陪陛下来玉清寺私访进香了。
秦月瑶快步出来与墨文璟见了礼,又关切地问起了墨文璟到寺门而不入的原因。
墨文璟自然也只是说突然不想进去了,他想着今日摄政王府上那么多人为了他一早就过来打点,本想道声谢,还没开口,就听秦月瑶幽幽叹了口气:“陛下今日不进寺也好,臣妇先前在里面遇到了沈娘子,见她面有病色,不过在回廊里小站了片刻就被人扶着回禅房去了,想来是近日天冷落了寒疾,也实在不宜面圣。”
沈妍清刚看到他们的时候本来就摆了一张死气沉沉,就跟谁欠了她几条命似的病人脸,刚刚也的确是站了没一会儿就因打碎茶盏被扶着回禅房去了,除了后面那句猜测外,她前面那些话也不算说谎。
“母……沈娘子生病了?”墨文璟听到她的话,神色一沉,担忧地往玉清寺里望去。
墨冥辰也有些诧异地看了秦月瑶一眼,沈妍清昨日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生病了?
“臣妇不大清楚,臣妇与几位府中长辈虽依了王爷之言来此打点布防,可陛下也知道的,沈娘子很早之前就与臣妇有些嫌隙,今日王府上的人过来,沈娘子甚至都不准他们靠近禅房十步之内,臣妇过来,也是想请陛下派个沈娘子愿意见的人去瞧瞧也好,免得让沈娘子因着摄政王府的人今日到此的缘故,耽误了病情。”秦月瑶一边说着,偏头扫了一眼余德。
秦月瑶虽未点名,可余德一听就知她指的是自己,还没能陛下反应过来,他就已是面上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沈妍清往日一直将他当做心腹,这时候要他去探望沈妍清本也没什么的。
可今日出宫前,他可是特意将陛下要换的衣物都拿去好好熏了熏香,出来他又与陛下同乘一车,自己身上也染了不少龙涎香的气味。
算起来沈妍清这会儿该是已经喝了那杯有金沙降的茶水了,他若是独自过去,沈妍清当场毒发身亡的话,他又要怎么赖到墨冥辰头上?
“小余子,你赶紧去玉清寺里瞧瞧,问的沈娘子的情况后,速回来报。”墨文璟当即颔首吩咐,不再给余德迟疑的机会。
余德暗自咬了咬牙,俯身领旨后,就往玉清寺里去了。
他独在心里琢磨金沙降的事情,一路只顾着拍打自己的衣服,想让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多散去些,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在前头给他引路的月照待得拐过两个弯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余德先前也是来过玉清寺的,知道沈妍清所住的禅房在何处。
他轻车熟路地到了院门前,扬手敲门之际却又有些犹豫。
虽说金沙降与龙涎香相冲,必是口服了金沙降的沈妍清才会身中剧毒,可他往日也没研究过这些,都是从旁处听来的,现下不免有些害怕。
好不容易壮起胆子,余德突然嗅到了一股异香。
清清淡淡的香气划过鼻息,余德还来不及辨别是什么气味,突然就觉脑袋一沉,两眼一翻,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