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翮叹了口气,在墨冥辰要走之际唤住了他:“辰儿,为师有点事情要与你说,你现下可有空与为师单独一叙?”
墨冥辰微微一怔,想了想,便也点头请了阮飞翮往秋水院书房一叙。
…………
午后在酒楼送走君修泽后,秦月瑶便带了人开始满京城地转悠,为明日相府的宴席采买食材。
百里奕的单子下得急,不过除却订下了席数外,也没再提过多的要求,连菜式都让秦记酒楼自己订就好。
因着有相府的管家带着人同行帮忙,不过小半日的时间,这该买的便也都全数备妥了。
待得秦月瑶踏着初起的夜色从相府回秋水院时,正好见着墨冥辰与阮飞翮正在院里比试。
凌冽的剑光在飘雪的寒夜里分外醒目,这两人已是打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屋檐下,凉亭里,甚至是秋水院的墙头上都满是看热闹的人。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秦月瑶小心绕到了凉亭里,诧异地问正围炉喝茶看戏的严斌和君修远。
“师徒切磋嘛,少主夫人且瞧着,快有结果了,”严斌并指当剑挥了几招,笑得颇为得意,“上次见少主跟师兄过招还是七八年前,属下瞧着,这些年少主的剑术可真是大有长进呢。”
且不说这师徒俩都打了小半个时辰了,到现在他们斋主还渐显败相,只怕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秦月瑶看了一眼趴在书房窗边看得认真的云殊和云深,虽说她对这对练比武之事兴趣不大,却也还是在君修远身旁坐下,揣着袖子看着那搅乱满院风雪的两人。
墨冥辰与阮飞翮都已经拆了数百招,眼下终于见到对方露出破绽,他手腕一转,扬剑挽出一道清亮的剑光,朝着阮飞翮心口刺去。
他这一剑虽来势汹汹,却半点未藏虚招,按说他与阮飞翮隔了数步的距离,阮飞翮该是能挥剑挡开才对。
却不想,这一剑递出去,对面的阮飞翮没有动手格挡,身形一顿,眼睁睁就看着剑锋往身前来。
墨冥辰猛然一惊,急忙顿步想要收住剑势,却已太迟。
书房里正陪着孩子们看热闹的姜琳也吓了一跳,飞快扬手就将手里的茶盏打了出去。
好在这一击来得及时,加上墨冥辰已然收了力道,茶盏打在剑身上,打得长剑脱手,在阮飞翮身前划出一道血痕。
四下围观的人见此情形,都纷纷疾步往他们身边去。
长剑刚一脱手,墨冥辰便俯身朝阮飞翮跪了下去:“徒儿并非有意,还请师傅恕罪。”
这切磋之事是阮飞翮先提的,他原也不过是想与自家师傅比试一场,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出手伤人。
“小伤而已,为师果真是老了,技不如人,也怪不得你。”阮飞翮弃剑俯身将墨冥辰扶了起来,笑着抬手遮了遮身前的伤口。
“下场比试,免不了要被误伤的,阮三哥这话说得没错,辰儿这身手,在隔几年,只怕要远超你这当师傅的了。”姜琳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切磋也切磋完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
姜琳说罢,唤了拂衣跟他们一起往客苑去替阮飞翮包扎伤口,还阻止了墨冥辰和秦月瑶,不让他们跟去客苑。
先前围拢在秋水院里的人一下子散了个干净,秦月瑶侧头看着默然站在雪地里没动的墨冥辰,抿了抿唇,才拉了拉他的袖子:“阿辰,你也不是有意的,阮斋主他……”
“我去客苑看看,你先回房吧,小心着凉。”墨冥辰低声说了一句,揣着满腹的懊恼往客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