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君修远所为气得他想打人的话,他家王妃的这一番安排,干脆把他给气死算了!
墨冥辰一路策马狂奔,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就奔回了摄政王府。
他下马将怀里被吹得七荤八素的儿子塞到了迎上来的重葛怀里,裹了一身寒意,没好气地问:“王妃现下在何处?”
重葛抱着小主子快步跟上往里进的墨冥辰,飞快地答道:“王妃和君侯爷正在前厅会客,王爷可要小的去请王妃过来?”
“今日府里有客上门?”墨冥辰问了一句,步子一拐,要往前厅去。
“百里家的百里臻公子带了百里小姐来拜会王妃,他们半刻前才刚进府,王妃吩咐了不让其他人到前厅去打扰。”
墨冥辰步子一顿,转身接过了云深,又大步往秋水院去,“待得百里家的人走后,让王妃立刻到书房来见本王。”
他走了两步,又冷声添了一句:“到时候直接把君修远撵出王府,以后不得本王的令,谁都不许放这人进来!”
…………
前厅里,原在低声交谈的秦月瑶和君修远眼见门外贺管家引了二人过来,纷纷起身迎了出去。
四人在厅外相互见了礼,秦月瑶看了一眼君修远,笑着对跟前一身紫衫锦袍的中年男子道:“当初在华清阁,承蒙百里小姐和丞相夫人照顾,本该是我登门致谢才是,不想百里公子如此客气,要来府上拜会,不巧今日王爷未在府上,我听君侯爷说他与百里公子是旧识,便请了他来作陪,百里公子不介意吧?”
“许久不见,百里兄别来无恙啊。”君修远拢袖俯身,含笑作礼。
百里臻一双墨眸落到了君修远身上,挑眉悠然道:“托了君侯爷的福,臻这两年在云州万事顺遂,倒是比不得君侯爷在这京中活得热闹。”
君修远见他眼中带了几分讽刺,也不以为意,只是依旧笑着请了这兄妹二人往厅中叙话。
百里臻这次是为着秦月瑶当日口述给刑部的那份证词而来,虽说此案的主使已经查出,可百里臻在知道此事是沈太后所为后,便更想不明白当初沈家的人抓了他妹妹是要问什么了?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问,只是先对当夜秦月瑶被误当做百里薰被劫持一事道了歉后,就与秦月瑶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百里臻年少便随父从商,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又背靠百里丞相,与各式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今次虽与秦月瑶是第一次见,却也能自如地引导话题,与她如旧友一般闲聊。
秦月瑶和君修远本也在琢磨着找个机会开口提盐铺之事,百里臻这般热络地跟他们叙话,倒是正和了他们的心意。
厅上几人从酒楼买卖说到了先前的厨艺大赛,又从厨艺大赛聊到了宁州的物产,到最后,话头居然都偏到了玉器上去了。
起先还是四人都有开口,这一聊到玉器,便多成了百里臻与君修远在讨论了。
“家兄爱玉成痴,让王妃看笑话了。”百里薰坐在秦月瑶的左下首,眼见对面的兄长和君侯爷为着南泽哪个场口产玉最好争论了起来,不由得苦笑朝秦月瑶告罪。
“君侯爷也是个喜欢玉器之人,他们二人在这一点上倒也算得上是知己。”秦月瑶看向明显比当初在华清阁活泼了不少的百里薰,目光落在了她头上的三支玉簪上,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见百里小姐头上的玉簪成色和样式都非比寻常,想来该是难得的珍品吧?”
当初在华清阁听流苏说起那红玉簪子之事后,她就想找机会问问百里薰。
只是还没开口就出了事,便也失了机会。
今日跟君修远提了百里兄妹拜访之事才又想起,可刚刚她问君修远,君修远居然一口否认了自己得过宝玉和打造簪子之事,还说要去找编排他的流苏算账。
这般一来,秦月瑶倒是更好奇了。
流苏当初在华清阁说起的时候那般笃定,君修远今日否认时倒是多见底气不足,这里头一定有故事!
正好现下又见百里薰戴了这红玉簪子来,她也终是找到了机会,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才行!
百里薰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簪子,故意加了几分音量:“这簪子是家兄赠予小女的生辰礼物,小女也不太懂这些玉饰,王妃若是对它们的来历感兴趣,不妨让家兄与王妃说道说道。”
对面正在与君修远讨论玉矿场口的百里臻已是等了许久,听得百里薰这话,转身朝秦月瑶做了个礼:“王妃眼光独到,舍妹戴着的那红玉簪子,的确是难得的珍品,这般成色上佳的红玉,放眼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块了,这三支玉簪,原是在下从君侯爷手里得来的,它们的来历,想必君侯爷比在下更清楚才是。”
百里臻说罢,转头看向邻座的君修远:“既然王妃对此感兴趣,不知君侯爷可否代在下与王妃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