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在往前厅去,可也听了流苏过来禀报,说那先前离去的柴将军去而复返,还与韩尚书一起进了王府。
“韩尚书已经把韩侍郎带回去了,”墨冥辰脱了外袍,在床边坐下,顺势将她捞进了怀里,这才又扯了被子将人捂严,“这本是韩家和柴家的事,现下闹到了我面前,韩参商又是四弟的好友,我也不好置之不理,便应了柴毅之请,要为两家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秦月瑶仰头看着墨冥辰,想了想才小声道,“这件事是柴家故意设计的吗?若是他们有意为之,韩侍郎已经身陷其中,柴将军此请,莫不是也要将你一并拉下水?”
她信韩参商是遭人陷害,也觉得他们当全力助韩参商脱身。
可这相助之法那么多,在这个时候,墨冥辰答应柴毅,公然介入此事,听起来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韩侍郎所言应该不假,那厢房里的人该是一早埋伏了,就等着他或者阿远进去后,出手嫁祸,”墨冥辰紧了紧揽着秦月瑶的手,抬眸看向窗前的烛火,沉声道,“柴毅说那个叫沉碧的婢女,是被人掳劫去了眠香楼,她醒来之后看到身边的情形,也是慌神之下才大声呼救的,柴毅并不想将此事闹大,所以一得了消息后,便着人去眠香楼封了口。柴毅做此举动,只怕他也如韩侍郎一样,没想到会有此一遭。”
若不是柴家先这么做了,只怕就君修远和韩参商回王府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此事便已传得满京城都是了。
柴毅第一次求见不得,晚些时候便带了韩尚书一起过来。
这番商谈下来,他见那柴毅对此事的震惊和愤怒可不比韩尚书少。
柴毅甚至都没有反驳韩参商的辩解,只是听得韩参商言说自己是被人陷害之后,便开始与他们商量,怎么将此事处理妥当,又要如何将这背后谋算的人抓出来?
韩家也好,他这个摄政王也好,跟柴毅都无过节,在朝上其实也并无冲突。
他如今倒也相信柴毅所言,毕竟若是柴毅真要设计毁了韩参商的清誉,又如何会拿自家的婢女来做筏子?这不是把祸水往自己头上引吗?
柴毅现在认准了是百里无忧故意给柴家使绊子,墨冥辰心下也有几分怀疑。
百里无忧本就有心排挤柴毅,先前又对韩参商被塞进刑部之事不满,而且这种下作手段,怎么听怎么像是百里家那位纨绔二公子才想得出来的。
今日眠香楼一事,中招的若不是韩参商,便是君修远,再加上徐家之事,墨冥辰如今是越发揣摩不出那位说要与他同舟共济的百里丞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时候不早了,先歇息吧,有什么明日再说。”墨冥辰暗叹一口气,就势揽着秦月瑶躺了下来。
从早间送金佛回护国寺到现在,祸事便接连不断,这还只是个开始,也不知往后还会遇到些什么?
“夫君累了?”秦月瑶单手撑头,半支起身子,眉眼间染了温柔的笑,伸手轻抚枕边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我知道此次从云州回来,京中变数太多,先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眼下之事也都不足为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墨冥辰本是在为百里无忧之事伤神,听得此言,他伸手捉了滑到颊边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你放心,不管这背后算计的人是谁,我都不会叫他得逞的。”
“有你在,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秦月瑶见他眉目舒展开来,忽地把手抽了回来,随即拥着被子往里面挪了几分,“忙了一天了,再过两个时辰你就该去早朝了,赶紧睡吧。”
“急什么?还有两个时辰呢。”墨冥辰伸手一捞,把撩完就想跑的人抓了回来,“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分寸,不会让夫人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