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朝廷里头那些弯弯绕绕他们不清楚,可当初君掌柜出事,他们是眼瞧着君家的人来了又去的。
在这件事上,他们这些人也早商量过了,大家都知道那君家怕是奔着君掌柜来的,所以到现在都没答应签字。
“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了朝廷要鸿胪寺整改各地胡商坊市之举,我昨日去鸿胪寺求见了正卿大人,正卿大人也说了这新律年后就会下来,到时候,不止是京中,大齐各州各郡的胡商坊市再无先前的优待,都会与外面其他商家一般征税纳收,如今君家放话,若是他们租下奇秀坊,明年奇秀坊里还能遵循旧制,这对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秦月瑶环顾了一眼众人,顿了顿才开口,“我知道大家一直不答应,是为着我们秦记,为着我们君掌柜考虑,这本是我们与君家的私事,实在不好让各位掌柜也牵连其中,今日我请大家过来,是想请你们无需顾虑其他,都签了君家的请愿书吧。”
云娘一听这话,急得霍然起身:“可是,若真应了,日后君家接管奇秀坊,那秦记酒楼不是要受君家管制拿捏了?”
君家要是真进了奇秀坊,对他们这些胡商或许是件好事,可秦记酒楼怎么办?君掌柜怎么办?!
“我已经和君掌柜商量过了,秦记酒楼已经签好了君家的请愿书,会积极配合君家这次征租之事。”秦月瑶笑道。
这件事她前日就已写信告知君修远了,还在信里详细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信才送出去一天,都还没到君修远手上呢,她倒是先收到了君修远的飞鸽传书,叫她先应了君家征租之事。
如今既然君修远都一口应下了,她便也没什么顾虑了。
“这……”云娘噎了一下,没心情考虑自己酒肆的处境,倒开始为这两个要往火坑里跳的掌柜发愁了。
“既然秦掌柜和君掌柜都应了,我们便都听秦掌柜的便是,”那虎背熊腰的酒楼掌柜笑觑了云娘一眼,沉声道,“秦掌柜放心,不管奇秀坊变成什么样,咱们这些人过去都是受过秦记恩惠的,日后也势必会跟秦记站在同一阵线上。”
秦月瑶谢过了众人的这份好意,也没有再多留他们,大家喝了盏茶,闲叙了几句后,便都告辞离去了。
“月照,你得空去大院那边问问,乌帕尔大叔跟锦瑟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为什么走的?”待得送走了众人,秦月瑶才唤了月照过来吩咐道。
乌帕尔曾说他们是月河部的遗民,得了摄政王的恩典才能到京城来谋个活路。
月河部已经没了,他们在这大齐也没什么亲眷可投,而且这个时候走,走得也太蹊跷了些。
月照刚应了差事出门,秦月瑶原本是算着时辰,想去找韩参商问问徐万山之事,还没出门,就见越老夫人身边的三姑娘匆匆过来了。
三姑娘朝她俯身作了个礼,满眼都是急色:“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府一叙。”
“出什么事了?”秦月瑶见她这般,心头一紧,“可是为着越家的事?”
三姑娘抿了抿唇,苦着脸道:“奴婢不敢多言,夫人还是快些随奴婢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