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姐,我这次是陪我娘来京中找二姨帮忙的,”林婉听她问起,也停了下来,抿了抿唇,才又开口,“两个月前南陵王带人抄了越家,说是外祖他们当年主持修筑的钱宁河堤出了问题,户部已有证据,要请旨查办越家。这事后来被京中告急给耽搁了,如今我外祖父都关在州府大牢快两个月了,他这两年身子本就不好,再关下去,我怕会出事。”
越家出事的时候正赶上京中围困,他们虽然心急,可也得先顾着京城里头的安危,便将这事搁了一搁。
她原本想着,上次带兵来援之后,能在殿上为外祖父说说情,别的不说,外祖父已然年迈,总得先把人从大牢里接出来才是。
可当初在殿上,陛下推说此事容后再议,这一容后,就没了下文。
她回宁州后就去州府衙门问过,发现这事还真铁证如山。
州府衙门不止要严办她外祖父,还着令要把失踪了的越侯爷也给抓回来。
她无理可争,说情也没人应,她四舅还在病中,这一大家子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摄政王府了。
如今越家的一群女眷,也只能都往摄政王府来,就连她娘都在宁州坐不住了,半月前催了她放下手中诸事,陪着急赶来京城。
“这事越娘娘那里怎么说?”
秦月瑶虽对这越家之事的详情不甚了解,可当初在宏光塔里也从那大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听出了些门道。
钱宁河堤之事,只怕是越娘娘有意为之,越家如今上门来求,越娘娘哪里能帮?
“二姨她……”林婉眸子一暗,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外祖父他们当初的确做了错事,这案子任谁都是没办法帮着撇清的了,如今我娘和越家的人来王府,也不是求二姨帮着外祖父和大舅舅他们脱罪,而是州府衙门要越家补填当初修河堤时朝廷拨下去的银钱,若能补齐,自可从轻发落,那不是笔小数目,动辄便是几千万两,眼下大舅舅下落不明,四舅也一病不起,越家拿不出来,便也只能来寻二姨帮忙了。”
越家落了这么大的罪,也只有她外祖父这个家主被抓了,余下这些儿女还能在京中走动,也是因为州府衙门有令,定下了期限让他们筹款罢了。
若是十一月底补不上这些亏损,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还有她五姨一家,都得下狱定重罪。
越家那些家产,加上她五姨父和她家这阵子筹措的银钱,也远没到能补足的数目,他们也是实在无法,才来找越娘娘的。
秦月瑶愣了一下,她是知道墨冥辰的家底的,要说需得几千万两的话,摄政王府应该是能拿出来不少。
可遇上这事,墨冥辰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出资来补?
他便是真有这份好心,只怕这钱补出去救不了越家不说,回头在朝上还得被御史台弹劾。
“都是些越家的糟心事,瑶姐姐也不需得多想,二姨一直盼着你们呢,今儿见着你回来,必定高兴。”林婉见她神色一凝,也不与秦月瑶再说这事,只是笑着拉了她往观花苑去。
她自然也明白这事万不能让墨冥辰插手,她娘这次过来,是来求越娘娘私下相助的。
她也是这段时间见着她娘忧心忡忡,自己心里也难受得紧,所以刚刚没忍住与秦月瑶吐露了许多。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越家的家事,也不好叫秦月瑶他们操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