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没必要让从悲伤里走出来的白辰谨再陷进去。
他虽觉得这话有理,可瞒下这般大事,终是辜负了白辰谨的信任。
“三哥又何必自责,无论是父皇还是你和越娘娘,这么多年来都一直照顾我,保护我,将我当作至亲之人,你们虽不准我这般说,可墨家的这份大恩,我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白辰谨笑着摇了摇头。
骤然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惊诧之余,却也没有半点愤怒。
他自有丧了双亲,若无敬武帝认作义子之举,他如今也不知落到何等田地?
小时候在宫里虽然受了那些贵族子弟的欺负,可除开这些孩子间的打闹外,长辈们待他都是极好的。
父皇给了他身为皇子的尊贵,从前待他也如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般,没有半点偏颇。
他知道父皇是打心里将他当自己的儿子的,若只是因为感激他父亲殉国,亦或是因为无法送父亲尸骨归乡安葬而愧疚,父皇在认他做义子后大可对他放任不顾,又何必这般劳心费神?
墨冥辰就更不必说了,自小这位兄长就一直护着他,即便是远在夜北那几年,墨冥辰都已自顾不暇了,却还是交代了南山斋和他在大齐的那些旧识尽力帮他护他。
便只说这一次的事情,明明只是听了一个传闻,明明还是无根据的猜测,墨冥辰竟然就这般孤身犯险,想要为他一探究竟。
墨冥辰似是没料到白辰谨会是这般反应,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气。
他这喜欢隐瞒的坏毛病,已经几次惹得下面的某人不高兴了。
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承担的习惯,是自小养成的。
毕竟生在皇家,很多时候对人敞开心扉的结果只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更大的危险,久而久之,他便也喜欢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自行应对了。
而且他原本也觉得,很多事情跟身边的人说了,也不过是让他们徒增烦恼和担心。
秦月瑶说他这是有信任问题,不愿意轻易吐露是不相信他们相信他可以完美解决所遇的麻烦。
这话听着有点绕,不过想想似乎也在理。
他总是只做不说,或许只是觉得比起那些言辞解释,事实结果才是更有力的证明。
只是这般对待至亲至爱之人,免不得常让他们生出点误会来。
墨冥辰想了想,又道:“我没有先通知你,原也是因为这尸鬼之事相当棘手,姬无双如今要我们等,想来是要等萨朗和褚子木到白龙冢来,阿远虽说此人可以信任,不过我觉得他此行目的不简单,到时候若是……”
“三哥放心,事关两国,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冲动行事。”白辰谨不待他说出心中所虑,便已经接过了话头。
他知道墨冥辰这次自己先过来,最大的忧虑便是怕他知晓后冲动行事。
他明白父亲早在二十三年前便已战死沙场了,若只是他一人在此,或许在真面对那般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时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举动。
可如今他身边还有兄长,还有那么多他想要保护的人。
他必不会因一己的愤怒,让大家身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