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能与秦月瑶他们在虎牢关重逢的私心,此番国中这般情势,换作旁人去的话,他本也不放心。
他虽然不是笃信佛教之人,可也明白这次无相大师迎金佛回朝对大齐的重要性。
那不是一尊普通的佛像,据说是几十年前大齐一位得道高僧云游到来因国时,在伽蓝白塔下所铸。
此佛像在伽蓝白塔供奉数十年,大齐的许多高僧都曾想将佛像请回来。
奈何伽蓝寺的主持说那是他们寺中之物,并非只属于那位高僧一人,大齐若想迎回,需得与伽蓝寺的僧侣们辩法,赢了才能请动金佛。
这些年大齐也时有高僧前往来因国辩法,却都铩羽而归。
无相大师此番前去,终不辱众望,赢了辩法,请到了金佛。
这金佛在大齐僧众心中已是至宝,若是这回程路上有什么闪失,于国中安定不利。
慕绥虽已革职,却终究还是被放回了云州。
现在云州那个地方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加上今次又有法外三旬的密旨,他若不帯高手亲自前去,还真怕有人借机生乱。
越老夫人听他这般说,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初哀家与陛下说起的时候,也没料到会有如今这般局面,你们此去云州,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后头的嘱咐,是对桌旁的所有人说的。
她当初跟墨文璟提此事,倒也不只是想让墨冥辰积点福德。
而是因为无相大师曾于她有恩,无相大师离京前曾与她说起担心回程有变故之事,她便替墨冥辰请了这桩差事。
本想着那时候朝上无事,墨冥辰都闲得能跑去宁州巡视了,日后再去趟云州也没什么。
却不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诸事皆变。
本来白辰谨此去云州,她就有诸多不放心了,墨冥辰这个时候离京,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母妃放心,儿子自有分寸。”墨冥辰看出了她的担忧,笑着宽慰。
他倒觉得自己现在离京挺好的,他在京城,百里无忧想要对付柴毅还得有诸多顾忌,他若一走,百里丞相便可放手一搏了。
因着秦月瑶他们明日便要动身,席上也没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余下的宴席,倒是个个吃得欢喜。
席散后,越老夫人特意领了白辰谨去瞧她给他准备的行李。
“带这么多东西,只怕没走出盛州就得遇上劫匪了。”待得越老夫人回了观花院,白辰谨看着秋水院里的大箱小箱,颇为头疼。
难得见越老夫人疼他一回,可这般深重的疼爱,他突然消受不起了。
“你今日在兰芝阁的午宴,可吃出个结果来了?”秦月瑶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结果?”白辰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小姐赠了我几副难得的珍品,好叫我去云州后可以好好品评品评。”
秦月瑶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道:“谁跟你说画了,我是问你跟谢小姐的事情!”
这人到底还要迟钝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