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拆了一半,她越想越郁闷,也不拆了,捧了脸直盯着铜镜里的人影看。
“怎么了?是谁又惹我家夫人不高兴了?”墨冥辰还没搞明白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在门口愣怔了几秒,才跟进了里间,见她坐在妆台前盯着镜子不说话,走到了身后笑着柔声问,一边继续替她拆发髻。
“你真是……”秦月瑶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人依旧是满眼的不解,她咬牙开口,还没说完就被头上的痛刺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哥你轻点啊!”
秦月瑶抬手拍开了墨冥辰捏着簪子的手,自己把那跟头发缠在一起的簪子取了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墨冥辰悻悻缩了手,瞧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我不太懂这些,手太笨,夫人多担待些。”
“笨死你算了!”秦月瑶将银簪丢到了妆台上,低声骂了一句,被他那灿若明霞的笑一晃,自己也忍不住扬了嘴角,“这么晚才过来,没耽搁你办什么要紧事吧?”
她这是瞎气什么呢?不管墨冥辰怎么想,她自己都已经捞到了这么一个大帅哥,还有钱有势会疼人,怎么算都是她赚到了!
“夫人传唤就是最要紧的事情,”墨冥辰倚在妆台边,垂眸看着替自己散发的秦月瑶,“月照说你找我有急事?”
他下午去找百里奕谈一些朝事,顺便试探了一下许柔嘉之事。
两人这一谈,从曲江园一直聊到了回京,之后又去了茗香楼。
与百里奕分别的时候天色已晚,便也没有过来,怕打扰了她休息,却不想回府后就见着守在秋水院的月照,说秦月瑶找他有急事。
他心里挂着的事情多了,这会儿瞧着这情形,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月照说的急事,到底是什么?
秦月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叹了口气:“我还真有桩事想和你说说,你等我一下。”
昨天燕娘和她提的事情,她先前还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墨冥辰说。
刚刚见君修远他们跑得飞快,这店里难得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她本是有心干一番大事业,还以为今晚大概又没空说这事了,不过眼下既然都这样了,聊聊天商议一下对策也是好的。
墨冥辰应了一声,便也没再说话,只是靠在妆台旁看着她。
一头盘成髻的青丝散落了下来,烛光之下,更衬得那张俏面肤白如雪。
这般静静地看着,墨冥辰才发现了她脸上细微的不同。
白嫩的颊上染了淡淡的桃色,小巧精致的唇要比平日更红艳勾人,眉若柳黛,额间还贴了花钿,让那双秋水萌动的眼更添了几分妩媚。
玉颈纤长,再往下,薄纱半遮半掩之间,亦可见肤白若脂。
墨冥辰便这般看着,越看越觉有些口干舌燥。
“阿辰?夫君?!”
神思纷飞间,猛然听得有人唤他。
“嗯?”墨冥辰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复而才垂眸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去洗漱换身衣服。”秦月瑶喊了几声才得他应声,见他眼神恍惚,只当他大概是困了,拢了头发从桌边站了起来,要去打水洗漱。
墨冥辰看着往外去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今晚这般装扮是为何了!
“你……”薄唇动了动,却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眼见她都拿了架子上的盆子要开门出去了,墨冥辰咬了咬牙,暗叹了一声,也只是起身跟了上去。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难怪刚刚她一脸的不高兴!
现在好了,时机过了,气氛没了,他真是该笨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