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夕岳山采回来的野菊甚得文人雅客们的喜爱,可惜了家里头这群不讲究雅致风韵的人不买账,这会儿也就只能拿君家送来的茶叶招待一下他们了。
“师傅,秦老夫人在墨香园游园时身子有些不适,打算到揽芳阁来休息一下,这会儿正在厅了喝茶。”一行人才过揽芳阁,就见流苏急匆匆地追了过来,小声与秦月瑶说道。
秦月瑶先前是被墨冥辰从揽芳阁叫走的,当时秦月瑶正在跟流苏商量着如何能请了秦家老夫人单独一见。
没想到秦月瑶他们往外头的宴厅去办事后,这秦老夫人倒是自己过来了。
秦榜眼扶了她过来后,秦老夫人还特意将他也支走了,流苏匆匆过来,就是秦老夫人托她来找秦月瑶过去一见的。
秦月瑶跟着流苏一路到了揽芳阁的宴厅,就见着燕娘正坐在窗边的桌旁喝茶。
上一次见到燕娘,还是在甄红梅的孩子差点小产的时候。
如今一别近十月,甄红梅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秦家也因着秦福生的缘故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可这燕娘的模样瞧着,却是比十月前更添了几分苍白和憔悴。
秦月瑶没想到燕娘会先来找她,只是不管谁先找谁,这会儿当面见到了,她却也是觉得有几分尴尬,只能先拱手俯身,朝燕娘作了个礼。
“瑶丫头……”燕娘见她这般,也有几分局促,忙要站起身来去扶秦月瑶。
秦月瑶也没让她扶,只是先一步直起了身,反手扶住了按着桌沿站起来的燕娘,又扶着她坐了回去:“听说您游园的时候身子不适,曲江园里安置了几位大夫,需要我让人去请一位过来替您瞧瞧吗?”
她原本以为燕娘所言的身子不适,只是寻了个理由从墨香园抽身。
可现在看到她这模样,秦月瑶倒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推诿之词了。
“那边园子太大,我只是走得有点累了。”燕娘听她这般说,忙摇头拒绝,“头先你三弟已经请了大夫给我瞧过了,真没什么大碍。”
秦月瑶便也点了点头,唤了流苏去厨房准备些差点过来。
流苏一走,这揽芳阁的宴厅里头就只剩了她们两人,秦月瑶垂眸看了看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琢磨着不知要如何开口提当年的事情,默了须臾,最后还只是开口问道:“三弟近日可好?”
燕娘也正低头看着茶杯不说话,听到秦月瑶的问题,顿时松了口气一般地抬起头来:“家里有你大哥大嫂照顾着,你三弟一直都好,这几天你大哥张罗着准备给他说亲了……”
这一说起秦福生,燕娘的话匣子便开了。
燕娘将秦福生的近况都与秦月瑶详细说了一遍,自上次在庆云镇医馆一别后,她能与这个二女儿说起的话题,似乎就只有还被秦月瑶记挂着的秦福生了。
秦月瑶原本也是想先找一些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好让自己提出问题的时候不会那么突兀。
可在听到燕娘说起秦福生这小半年来的事情,秦月瑶也不免有些唏嘘。
不是因为听到秦福安给秦福生张罗议亲之事,而是因为一听之下发现,秦福安这半年可不只是给秦福生张罗了婚事,秦家每个人的大事小事,差不多都是秦福安夫妇给一手操持的。
大到秦福生的婚事,小到秦福生与谁结交,或是秦家二老与宅子周边的谁往来,都是秦福安帮他们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