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瑶穿上了月白织花的薄罗衫子后,与桑璟舒他们一起跟着领路的内侍到曲水台下的长道旁等着迎接圣驾。
新晋官员的家眷们在长道又侧,诸位文士分立两边,两方宾客占了前排,秦月瑶特意挑了后面不起眼的位置,侧头正好看到曲水台上,刘雪松师徒带着一众伙计匆匆下来。
而是在石阶第一个平旷处停了下来,等得站定,高盛铭转头朝下面候着的人群里看去,也正好看到了站在花丛旁的秦月瑶和桑璟舒。
与秦月瑶四目相对,高盛铭挑眉一笑,眼中轻蔑尽显。
秦月瑶见他那副模样,愣了两秒,不以为意地转开了头。
明明比赛输得那么惨,那曲水台上的宴席还是她选剩了的,真不知高盛铭现在是在得意什么?
得意他们站得比较高?那石阶上头光秃秃的,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圣驾不知何时能到,站那儿烤着,一会儿都该变色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秦月瑶现在更担心的,是这圣驾迟迟不来,回头要耽误花厅和揽芳阁出菜了。
“哎哟,秦掌柜怎么躲这外头来了,老奴前头给你留了好位置呢,秦掌柜快随老奴来!”秦月瑶刚从石阶上收回眼,就瞧见余公公挤过前排的人,匆匆朝她走来。
余公公一边说着,不由分说地拉了秦月瑶就挤出了人群,穿过长道,让她站在了右边的首位上。
“余公公,民女站在这里,不太妥当吧?”秦月瑶一眼认出了被挤开的正是顾文彬的兄嫂,还有旁边本是该跟她分外熟悉的四个人,有些为难地看向余公公。
她一个承办宴席的厨子,怎么就跑到官家亲眷的行列来了?!
“秦掌柜且在这里候着吧,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余公公笑着匆匆说罢,便又忙着往曲江园外去了。
陛下对这次参加关宴十分上心,早鸿胪寺开始组织关宴的时候,他就每日都着人打听关宴的进度,关宴因着中元节而往后推了几日的事情,还叫陛下不高兴了好几天。
除了关宴的进度,陛下最关心的,便要数这次第一次承办席面的秦记酒楼了。
余公公觉得,确切地说,陛下是对这秦记酒楼的秦掌柜感兴趣。
今早丹阳公主和摄政王都还没进宫,陛下就已经起了,一早唤了人梳洗准备,还让他们赶紧到曲江园打点,说是要赶着去见秦娘子,想是十分欣赏这位秦掌柜的手艺。
陛下既然急着要见秦娘子,他们这些过来打点的奴才,自然是要安排妥当,好叫陛下一进曲江园,就能见着他想召见的人了。
秦月瑶站在最前面,听到余公公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没记错的话,她上一次在瑞王府见着小皇帝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可不怎么和平友好,今天这般盛大的宴席,被小皇帝这般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月瑶心情有些沉重地转头望着曲江园外,与她隔着顾家夫妇的秦威一家这会儿则全都侧头盯着她看,几人神色各异,心中都在盘算着不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