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官员:“有这条规定?本官怎么不知?”
鸿胪寺卿有心带他历练,这些规章制度他都是清楚的,并不记得有这一条,只说是身家清白的人便可,难不成是他最近太忙,记错了?
那登记的官员没想到他说得都这般明显了,自家大人还来拆自己的台,脸色一白,无奈地看向旁边的同僚。
“拓跋大人,我们这也是为了办好关宴,若是放任一个小乞丐到里头摆摊,回头他银钱不够,做出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闹出了事情来,上头不得追究咱们鸿胪寺?下官可听说了,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一旁负责审核的官员忙搭腔到。
他们不租摊位给这孩子,理由再明显不过了,只是觉得一个乞丐来摆摊太丢人了而已。
“没错,那混蛋不仅是个乞丐,还是个贼!上个月他还偷我家的鸡来着!”后面排队的人群里有人扬声,忿忿地插了句嘴。
“雷老三你可别信口污蔑,你家那只老母鸡分明是你偷偷抱去换酒喝了,你怕你媳妇责骂就把这种事情栽到我头上,你要是再乱说,咱们就叫上你媳妇去找卖酒的魏老头对质?”秦立听到这话,扬声吼了回去。
排队的众人听得他这般说,哄然笑了起来,城南的商贩们都知道,这雷老三是个出了名的怕老婆,他家那母老虎管天管地,秦立这般说,倒也可能是真的。
雷老三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挽了袖子骂了一句,又不好从队伍里出来揍人,只能恶狠狠瞪了秦立一眼。
“既然规定没有说必须得是京中行商两年以上的商家,这孩子又有手艺和足够的钱,诸位大人何不按规矩审上一审?”秦月瑶听得秦立的话,也笑了,她从钱袋里拿了几块碎银子递给秦立,“这点钱足够你买食材打点铺子了,你且拿着。有这些做担保,想来诸位大人也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秦立见她递过来的银钱都比自己手里攥着的那些铜板加起来多了,他抿唇想了想,伸手接了钱,仰头对这秦月瑶笑道:“多谢夫人赏。”
他常在城南街头乞讨,眼瞧着那两个与她过来的两个男子不是大官就是侯爷,想来这位年轻的夫人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家眷,人家大抵是瞧他可怜,帮他出头给他赏赐,他也急需得这笔钱,在这个时候也不会硬气着不要的。
“若是能租到摊位,夫人下次来赴宴的时候,一定要来小的饼摊上坐坐,小的请夫人吃饼。”
秦月瑶垂眸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几张饼,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来赴宴的,我是奇秀坊秦记酒楼的掌柜,今日一遇也是有缘,回头你若是有空,可以到奇秀坊来找我,我请你吃饭。”
秦月瑶给了钱之后,三人也没急着走,等看着几个官员沉着脸将秦立的身份都核查了一遍,租了个摊位给他之后,才一起离去了。
回城的马车上,拓跋弘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人,笑道:“二位还真是侠义心肠。”
这种事情,换做旁人只怕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们倒好,说出手时就出手,连个萍水相逢的乞丐都要帮上一帮。
“嗯?”君修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来,“这是自然,本公子素来心善。”
“是吗?我还以为君公子跟我一样,是瞧上了他的手艺呢。”秦月瑶一路都在想秦立那饼里到底放了些什么,这会儿听他们说话,不由开口叹到,“他做的饼虽然看着平常,可刚刚开盖落地的时候,那香气,绝非寻常手艺可比,简直就是美味到惨绝人寰。”
君修远刚想应和,听得秦月瑶的话,眼角抽了抽,语重心长地看着她:“你这学问真该去找师先生好好教教!”
上次形容他的时候也是用的惨绝人寰,他真怀疑秦大掌柜这脑袋里就只装了这个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