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康掌柜接手福照楼后,经营得当,这些年福照楼进项颇丰,刘大厨已经退隐多年,如今刚买了醉霄楼,又承接了关宴的事情,这其中多有生疏也是难免的,既然刘大厨说晚辈有经验,愿听晚辈一言,这次关宴醉霄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刘大厨尽管开口,也不用跟我们客气。”君修远已经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终于在刘雪松喝茶的空档,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刘雪松拿厨行的辈分压秦月瑶,秦月瑶自是无话可说,只能吃这个闷亏。
可他又不是厨子,在生意场上也没少见这般倚老卖老的人,哪能叫刘雪松这般一直压制着。
“老夫虽在御膳房当差多年,可这承办关宴还是第一次,这件事上,君贤侄比老夫有经验,往后的确得多请教才是。”刘雪松放了茶盏,笑吟吟道,“想来二位贤侄也听拓跋大人说了,咱们两家今次要负责两个席面,比起曲水台里官家的宴席,外头接待百姓的席面更大,老夫隐退多年,这手头上除了会做些讨宫里头主子们喜欢的御膳外也没别的本事,只怕应付不了外头的大席面,也只能请两位贤侄帮忙了。”
“官家席面虽小,可讲究颇多,小侄前些日子承办过两次,也领教了其中的繁杂,清楚这官家宴席不比外面的大宴好应付,我们做晚辈的,若是将这等难事推到刘大厨头上,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说我们不敬前辈?”秦月瑶坐直了身子,笑着道。
辈分比不过,可他们经验摆在那儿呢!
君修远几年前就承办过一次关宴,她前几个月接连办了两场官家宴席,在京中也算有点名声,比起刘雪松师徒,本就更有资格办曲水台上的宴席。
“秦贤侄说笑了,老夫在宫中多年,办过的宫宴无数,每场宫宴都是君臣尽欢,这其中的繁杂又如何不能应付?”刘雪松曲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对面的两人悠悠道,“两位贤侄在京中开酒楼半年,就将秦记酒楼的生意打理得红火,京中百姓谈起秦记酒楼,都夸你们的菜色好,这次关宴若是秦记酒楼能承办外面的宴席,对京中百姓来说也是一桩喜事。”
君修远挑了挑眉:“刘大厨在宫中当差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御膳房里几番更替,诸位主子和大臣们的口味喜好早就不似从前,再说了,秦记酒楼再火红,哪里比得上能在晋州称第一的福照楼?刘大厨既然称我二人一声贤侄,不如就怜惜一下我们这初出茅庐的小辈,将曲水台的宴席让给我们吧?”
君修远说着,在桌下踢了一脚一直默然瞧热闹的拓跋弘。
拓跋弘回过神来,正色道:“君掌柜说得不错,这流觞阁的宴席比曲水台上的规模大数倍不止,秦记酒楼虽有越家做担保,可比起家底和资历来,还是刘大厨更胜一筹,陛下对此次关宴十分重视,鸿胪寺既然负责组织审核之事,必然是要将每一个环节都打点妥当,不能有任何纰漏的,刘大厨既然愿意出资出力为关宴尽一份力,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承接了流觞阁的宴席吧。”
虽说他们这些官府不能插手关宴,可合理的建议还是可以提的。
“你们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要办曲水台上的宴席,还仗着在鸿胪寺有关系,要借鸿胪寺的口来欺压老夫这个初到盛州的人了?”刘雪松端了许久的笑终于没了,皱眉看着他们。
秦记酒楼跟鸿胪寺的关系,都不用他费心打听,单看他们这几个月在奇秀坊里任意妄为就能知道,何况这次给他们担保的还是越家,这君修远跟摄政王是什么关系,整个大齐都知道。
拓跋弘抿了抿唇:“刘大厨慎言,我们鸿胪寺只负责组织,可不敢违抗圣命插手,这宴席到底谁来办,还是要你们两家自己商议的。既然几位意见难统,不如就按以往的规矩,请了公正之人来主持,先比一场,赢者先挑如何?”
“刘大厨若是不愿退让,便也只此一法了。”秦月瑶先答了一句。
“两位掌柜咄咄相逼,想来也只能比上一场了,”刘雪松挑了挑眉,看向秦月瑶,“只是老夫若与秦大厨比,赢了也只会叫人说老夫欺负后辈,秦记酒楼若是要与醉霄楼赛一场,便另选一人来与老夫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