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说了个大概,可秦月瑶清楚地记得,有那么一两个地方,她若是再往左边多踏两步,她们只怕就真的都是山里两具尸体了。
她从前也遇过险,可这一次却是她觉得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现在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划痕,想着这些划痕就是被长在深涧旁齐人高的莎草划出来的,秦月瑶忍不住在包围着她的温水里,打了个冷颤。
肩头忽然多了一只温热修长,带着几分粗糙的大手,秦月瑶浑身一震,猛地从那对死亡的恐惧里回转过神思来,仰头便对上了那双满是温柔缱绻的眼。
“若是觉得水冷,就不要再泡了,小心着凉。”墨冥辰进来的时候,正好瞥见了她身子发颤的模样,这会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了块大棉帕过来,要将水里的人拎起来。
秦月瑶就这般被他一只手架着胳膊从水里提了起来,刚出水面,就被他用棉帕一把裹着,俯身就抱了她往床上去。
秦月瑶本以为他今晚要守着越老夫人,本想开口问他怎么过来了,可被他这一举动一弄,倒是有几分觉得奇怪了,想瞧瞧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让拂衣新调了一些伤药,上在伤口上会有些疼,不过见效快,睡一觉明天就能大好许多了。”
墨冥辰将人放到了床上后,又起身折回了屋里的桌旁,这次端了一盘子绷带还有两瓶伤药过来。
他脱了刚刚抱秦月瑶时打湿的外袍后,便挽了袖子坐到了床边,将秦月瑶的左手拉到了面前:“忍这些,我给你上药。”
秦月瑶这会儿伸手只裹着一块棉巾,就这般斜倚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墨冥辰取了瓷盒里碧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在她手上的伤口推开。
“嘶……你轻点,我疼。”他说上药会有些疼,还真是诚不我欺,这才刚涂了一处,秦月瑶已是拧了眉,低声道。
这才说完,又觉得这样的时间地点人物场景之下,这样的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了,她面上一烫,抬眸去看身旁只穿了夏衫长袍的人。
他玄色的外袍下依旧是一见玄色带金边的丝质袍子,质地轻薄,将他精壮的身材展露无疑。
腰上那条玄色带金边的腰带十分眼熟,上面没有坠太多的饰物,只戴了一枚墨翠的龙纹玉佩。
秦月瑶瞧着他将自己送的礼物穿戴在身上,面上一笑,伸手想去拿他正好搁在他腿上的玉佩。
“别动,要先这么晾一会儿才能包扎。”墨冥辰一把抓住了她刚上好药的左手,皱眉嘱咐道,那眼里出了关切,还真一点其他情绪都没有,他将秦月瑶的左手放到了旁边的枕头上,不准她乱动,又伸手道,“右手给我。”
秦月瑶本还觉得墨冥辰这般淡定太过于诡异,这会儿听到这话,蓦地脸上一烫:“你无赖!”
她右手抓着裹在身上的浴巾呢,这要伸给他,那不就是要身上凉飕飕了?
还想着他今日居然这般坐怀不乱,却不想倒头来还是明着暗着地使坏!
墨冥辰愣了一下,随即俯身上前来。
秦月瑶见他突然起身靠过来,长臂一展还从她身旁伸了过去,这都快近在咫尺了,她抬头就能吻到他的薄唇。
秦月瑶刚想着是不是半推半就该倒下去了呢,却墨冥辰突然退了开去,一手拉了她身后的薄被,将她给裹住了。
“……”秦月瑶这回是真愣住了,看着又坐回床边,心无旁骛地给她上药的墨冥辰,她憋了半天后,终于咬牙切齿,“墨冥辰,十几天不见,你是不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