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未回淮阳了,先前南来他也故意避开,就是因为那座旧城里装了太多让人心生绝望的旧事。
他本是想这辈子都不再踏进淮阳半步,可今日听得墨冥辰那句“别无他愿”,再细想想秦月瑶那些话,他总觉得自己还是该回淮阳去看看。
当年之事,他是听旁人所言,虽言之凿凿,可终归不曾眼见为实,此去求证,也算叫自己彻底死心!
…………
桑璟舒一走,墨冥辰处理完了沧澜城之事后便带着秦月瑶等人起行往神医谷去。
“昨日拂衣传信,说谢谷主已用七叶灵芝稳住了荀大夫的病情,他们这几日都在想法子给荀大夫治失忆之症,今次能得姜前辈相助,想必荀大夫这病,必定能大有起色。”墨冥辰圈着窝在他怀里睡过去的云深,小声说道。
“你叫我女儿岳母,叫我却是前辈,是要与我生分呢?还是要叫我与我女儿和外孙女生分?”姜长离从书上抬头,皱眉看着墨冥辰。
他这外孙婿这几日在他跟前殷勤得很,陪他打架下棋,这今日临走还去给他淘了两本难得的棋谱回来,将他哄得十分周到,偏这称呼上半分不改,连他自己听着都觉见外生分!
“不得前辈首肯,晚辈不敢放肆。”墨冥辰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有些诧异地笑了。
他敢在姜琳面前改口,也是拿捏准了姜琳那嘴硬心软的脾气。
可在姜长离面前却是真不敢放肆,这位好脾气的前辈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这些小辈便是该敬之畏之,不能轻易造次。
“如此说来,还是因我一直端着架子,才叫我们这一家人生分了?”姜长离默然看了他须臾,摇头笑道。
“外公别理他,他素来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个。”秦月瑶本是抱着云薇靠在车壁上看窗外,听得两人的话,笑着转过头来。
“他能这般,也是为着你用了心思,到底也是你有福气。”
“前几日你们还说遇上我是他有福,如今倒全成是我的福气了。”秦月瑶嗔笑着瞥了墨冥辰一眼,这人也是好本事,每次都能哄得她身边的人喜欢。
这般一想,倒觉自己太不尽心了些,眼下就要回京了,越老夫人那边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得妻如此,是为夫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岳母和外公待我好,那也是他们疼夫人的缘故。”墨冥辰展了披风,将秦月瑶和云薇一起裹了,伸手揽了她靠在自己肩上。
“我们这是有福了,可我师傅今日说的那些事,我总觉得这其中必有误会。”秦月瑶叹了口气,想到今日之事,这心中总有几分放不下。
旁的不说,她师祖惨死之事,若不查清,只怕师祖也是九泉难安。
墨冥辰:“待得回京,我会派人去淮阳重查当年那些事情,必不会让皇姐蒙冤。”
“正好前些时候周大人请我到淮阳谈生意,等得过去,我倒可借机打探一二。”秦月瑶想了想道。
“你还要去淮阳?”墨冥辰一听这话,神色一顿。
“这次到宁州参赛,本也是为了方便在宁州开店,周大人盛情相邀,我自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你乖乖回京等我,三五日我便回去了。”秦月瑶抬头瞥了他一眼,飞快地说完,扯了扯身上的披风,“时候不早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