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辰清冷的话让慕雪歌顿住了步子,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染了几分委屈。
从上次回京到如今,墨冥辰待她一直疏离冷淡,她一直耐着性子陪着跟着,却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合这摄政王的意,两个多月来,从未在她面前露过笑脸。
三姑娘看着墨冥辰拉着孩子走远,出声唤慕雪歌:“慕小姐,雪大天寒,我们先回去吧。”
慕雪歌绞着手里的云锦帕子,转头看三姑娘:“姑娘如今好大的架子,我都使唤不动了你不成?”
从前她对三姑娘礼让两分,那是看太妃的面子。
可如今她身份不同以往,是摄政王府未来的女主子了,三姑娘再得太妃喜欢,也只是个奴婢,刚刚竟然不理会她的吩咐,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些。
“奴婢不敢,”三姑娘垂首,声音却是不卑不亢的,“奴婢刚刚也是为小姐着想,不想惹了王爷不高兴。”
慕雪歌皱眉:“我又如何惹他不高兴了?”
三姑娘抬眸看了她一眼:“若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王爷又怎会亲自送出来,只怕是认识的。小姐刚刚那番话说得无心,可叫王爷听了,终是不喜。”
慕雪歌冷嗤了一声:“你这话说得奇怪,王爷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认识这等穷酸人家的孩子?”
“王爷不认识,可指不准王爷身边的人认识呢?”三姑娘压低了声音,小声给慕雪歌分析,“二小姐可还记得两个月前嘱咐奴婢查的那个君公子出手相帮的人?当时奴婢打听了,那女子的确只是个普通的村妇,膝下有一儿一女,孤身在白石村带着儿女过了五年,上次在苏和斋惹了麻烦,碰巧君公子也在苏和斋,所以一路跟去帮了一把。”
上次三姑娘得了慕雪歌的吩咐,虽然没从魏掌柜那里问出点什么,可她后来在庆云镇上打听了一圈,将秦月瑶的事情探得一清二楚。
不过六年前那秦家姑娘未婚有孕的事情她没跟慕雪歌直说,怕污了慕二小姐的耳朵。
慕雪歌带了三姑娘往客苑走:“君修远素来都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碰巧遇上了管个闲事而已,他还真能把一个村妇放在眼里?”
这事儿两个月前她就听三姑娘提了,因着只是个普通村妇,也只是君修远碰巧遇到,她便也没再在意这事儿。
“奴婢本也以为是君公子一时热了心肠,可后来奴婢觉得不妥,又差人来打探了一番,却发现镇上的人对那秦娘子的事闭口不提了,仔细问了,竟是君公子吩咐了人,挨家挨户地警告,说什么谁敢再说那秦娘子半句不是,说一句打断腿,说两句缝了嘴,再多说几句,只怕小命不保。”
三姑娘说起这事来,也有些咂舌,别看那君三公子出自大户,平日里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可这做起事来,常跟那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一般,偏他又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有摄政王撑腰,到哪儿都是纵贯横行的。
“还有这等事?”慕雪歌步子微顿,转头看了三姑娘一眼,“这些年来,君修远在京中虽做了那么多荒唐行径,可我还没见着他对哪个女子的事这般上心过,你刚刚说那村妇一个人带着儿女过了五年?”
“是,还是躲在白石村那种穷乡僻壤里,奴婢还听说,王爷回京之前,君公子曾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去过白石村一趟,奴婢瞧着那妇人生得貌美,莫不是……”三姑娘小声说。
君修远如今二十有三,却一直未订婚事,这些年他在京中,身边也不曾见过有哪个女子常伴的,京中还曾有传言,说君三公子一直未订亲,也不喜酒肆勾栏美人在侧,倒是身边常带两个俊秀的小公子,怕是有那断袖之好,还一直……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