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黑风寨的山匪们搅得这十村八店不得安宁,其他村子也有好人家的姑娘被掳走糟蹋的,可那些姑娘要么没能回来,即便是回来了,隔了两日都羞愤寻死了,这好端端活着,还生了一双儿女的,他们是第一次遇到。
这贞洁对一个好人家的女儿那么重要,这秦寡妇却是……
“你不是听能说的吗?这会儿咋不辩了?”刘翠花眼瞧着连张德家媳妇看向秦月瑶的眼里都变了几分味道,不由得志得意满,叉腰冷笑,“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两个小贱种滚出白石村,我们村子小,容不得你这么个脏东西!”
秦月瑶皱眉,冷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谁是贱种?!”
她一双手在袖中收紧,一双眼死瞪着刘翠花,怒意满盈。
说她什么都可以,可她容不得任何人这么说两个孩子!
刘翠花见她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气势低了几分:“怎……怎么,你有本事做,还不准被人说?”
虽说她今天是存了心要找这寡妇的晦气,最好将她们一家赶出村子,给自己出口恶气,可秦月瑶现在,难免让她想到那晚她提刀指向他们的情形。
两人正僵持不下之际,人群后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这位婶子一口一个小荡妇,小贱种的,在下瞧着,您自己这张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沉朗的声音不起波澜,却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仪。
所有人愣了一愣,纷纷转过头去。
“在下不过外出了几年,你们便真当他们母子家里没男人,可以任人欺凌了?”
面色黝黑,身形健硕的男人,着了一身葛布短衫,杵着截木棍,缓步走到了秦月瑶跟前。
他也没看秦月瑶,只是皱眉垂眸,看向刘翠花:“为了赶人出村,就编排出这样的话来说她,婶子未免也太恶毒了些。”
他说得慢条斯理,也没听出什么怒意,旁人听着,倒觉话里有几分委屈。
独刘翠花被他那双眼一扫,顿时吓得心都凉了半截。
那眸子里的凶狠,便只是一闪而过,却也叫人望而生畏。
“你……你是她男人?”刘翠花结结巴巴地问。
秦月瑶的事情,她也是昨日无意听庆云镇上的婆子闲嘴时提起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真的假的,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她也是没想到,这会儿突然会冒出这么个男人来。
“我不是,”刘翠花听他这一说,刚松了口气,却见男人眉头一挑,面露凶相,“我不是,难道你是?”
秦月瑶抱着手臂在一旁站着,听他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这本是我们的家事,既然今儿你把话挑了,我便也明说了,我媳妇当年的确被山贼掳了,可半途被我救下,她感恩在心,便以身相许,我与她成亲不久,因军中有事,我不得不离开庆云镇,只苦了她这些年独自拉扯两个孩子,还要受你们这些长舌之人指摘,如今我回来了,你们若是谁还敢这般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墨冥辰说罢,手下一发力,握在手里杯口粗细的木棍顿时断成几节:“我脾气没我媳妇那么好,最听不得闲话。”
一时间,人群里尽是一片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