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看着她那微弱的身影,朝郊区走去,心中一种巨大的同情与自责感油色而生。这是一种良心与道德的谴责,让唐叶内心久久不能平息。看了好一会儿,唐叶转身朝楼上走去。张老铁忽然叫住唐叶说:“唉,唐兄弟,你这样走,可不对呀。”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唐叶问。
“二十块钱呢,拿来,你刚说好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张老铁笑着伸了伸手指,勾了勾,意思是,钱呢,拿过来吧?
唐叶笑说:“这个好说,我现在身上没钱,等会儿你到我楼下叫我,我给你就是了。”“不许后悔哦,二十块钱虽然不多,但我也是很需要他的,知道吗,我一个月才三千块。”
“行,放心吧,会给你的。”唐叶这才转身走上楼去。刚走进房间,张老铁已经在楼下大吼:“唐房东,二十块钱啊,快点儿。”
唐叶呼的大出一口气,气道:“爷呢个我的,老子风上来,后面追·债的就到,真是个守财奴。”唐叶拿出一百块钱,往下一扔说:“剩下八十,存在你那儿了。”
那张老铁一看是一张百元大钞,当即笑道:“我靠,多谢,多谢,先存我这里,没问题,我这里就是最好的银行。”
唐叶大吼一去,去你马的,回到了房间中。他突然感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幸福。他飞快的翻出钱包,翻了几张百元大钞,然后快步朝楼下跑来,到花园门口时,张老铁正在跟一男同事,喝着啤酒,弄了两份凉菜,正吃着舒服。
看到唐叶后朝唐叶招了招手说:“兄弟,过来一块喝一瓶。”唐叶哼了一声,没的搭理,朝外面那女孩追去。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唐叶顺着大路连追了好一会儿。他觉得一定可以追上这个女孩,因为这女孩既然是来捡垃圾的,肯定走一路捡一路。
玑在时间,不到十点。唐叶追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前面那女孩,还在对着垃圾箱捡垃圾。唐叶在她身后十米处站住了,他的眼泪唰唰的往下落。他想上去,将这五百块钱,递给女孩,但又觉得这样有损于她的自尊,让她认为自己看不起她。
唐叶愣了,不知道前进,还是进步。他愣在原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辆辆汽车从唐叶身边驶过,留下来一串燥音。那女孩又捡了一大袋子瓶子,双手提着,摩擦着地面儿,向郊区走去,显然,她是住在那里的。
唐叶并没有叫住她,而是一直跟在她后面。一直走了约四五里路,那里有一个废品收购站,在一个小区的最后面。她将两袋子瓶子,往地上一扔,那老板称了称说:“一共三十块。”
“才三十,昨天我的十斤已经三十了,今天都十二斤了。”她辩解道。
“这东西降价了,现在喝饮料的人太多了,所以不值钱了,好了,好了,给,走吧。”一个脏脏的老板,对她大吼着说。女孩拿起钱,不吭声的转身朝这个破旧的小区内走去。唐叶依旧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只见女孩慢慢的走向小区的最后面,那里是城市里的廉价租房。大都是一些小贩儿在这里租凭。所以,一般很晚,还有卖菜卖米的。女孩到了一个卖青菜的摊儿上,掏出十元说:“王奶奶,买二斤菠菜,再买二斤蕃薯,买两块钱面条。”
“好的。”那个白发老太婆,称了称重量,打了三个袋子递给了她。唐叶在她身后看到这一幕,唐叶哭了。泪涌如泉。他想起了自己当年流落街头时,曾经偷过别人的玉米,甚至偷菜市场扔下的黄瓜,西红柿来吃。有几次,被人抓到,还被毒打了一顿。后来被父亲唐守德救了,这才没有再颠沛流离。
他哭了,不断的擦拭着眼泪。唐叶要看看,她住在什么样的房间中。
唐叶跟了上去,女孩住在一个小巷子的最后面,那里气闻非常难闻,地上还有污水。唐叶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属于城市的边缘区,这地方更是属于郊区了。
她走进一间,比较黑暗的房间,里面灯光黯淡,看样子灯光最多不过是40瓦的灯泡。唐叶跟了进来,发现这附近,全是盖起来的民用房间,供打工者临时租赁。全都是单间,每个房间大概有十二,到十六平方左右。
只听那女孩走进房间,大声说:“妈,我回来了。”
“哎,回来就好,哎哟,今天怎么样啊?”
“很好啊,妈,我学的很好。晚上我就上了一节课。”她边说边将一个煤炉打开,将窝放在上面,然后端着盆子,朝一个公用的水龙头跑去,洗里面的青菜。
唐叶站在不远处,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来,想跟女孩说说话。这里居客很多,而且水龙头是公用的。所以女孩并没有在意身边有人,因为说不定就是邻居。唐叶蹲了下来,她赶紧让开到一边儿,因为她以为唐叶是洗手的,让开让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