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维放下毛笔,看向元颢问道:“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个时候召见。”
元颢轻哼了一声:“还不是我那位好哥哥,当朝太子督治河患功成归来,太后娘娘这是要给他长脸呢。”
“太后娘娘还召了谁?”傅紫维已猜到几成,还是问道。
“父皇自然是要去的,李家的人也少不了,还有一个吕东洪。”元颢随手翻着傅紫维看的书,回道。
傅紫维摇头道,“太后这是想把吕东洪也招到太子那边去,这偏袒的心思还真是连遮都懒得遮了。”
“她是太后,皇帝的亲娘,太子的亲奶奶,权倾朝野的李家都是她身后的助力。”元昊哼笑道,“她有什么好遮的。”
“你听听你说的话,太后娘娘就不是你的亲奶奶了?”傅紫维伸手把自己的书抢回来,“我看你要是有太子殿下一半乖巧,你奶奶都不至于这么不待见你。”
元颢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太后见我就烦,这不是来找你了么。别在这边说废话了,快去准备准备,讨她老人家高兴就看你的本事了。”
傅紫维也知道晚上这酒晏大概能让元颢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当下也不多说,让元颢在书房等着,自己回房换衣裳去了。
且说年修齐那边从书房里取了文房四宝,又让两个仆役帮忙搬了个小桌子和椅子放到街边,开始当街卖起字画来。
他又不是什么名家,字画之类的自然无人问津,在街边坐了一中午,倒是有不少不识字的百姓过来请他看看家书回回信什么的。虽然所赚不多,却是自己劳动所得,又帮助了别人,年修齐觉得很是惬意。
轻儿看着钱袋里寥寥几枚铜板,却是惬意不起来。
“公子,您真的打算就这么做下去么?”轻儿开口道,“不是轻儿泼您冷水,照公子您这个做法,过不了两天府里的人都要挨饿了。”
年修齐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我只擅长这个。”把笔尖放在舌尖上舔了舔,想了片刻又道:“我刚刚想过了,我一个人实在住不了质子府这么大一个宅子,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反正我又养不起,不如都遣散了吧。”
“公子您说什么?!”轻儿瞪大了眼睛。
年修齐为难地道:“我说得不对么?难道身为质子,不可以擅自离开质子府?不能遣散仆人?”
“那倒没有。”轻儿也皱起了眉头,“只是公子您身为云水皇子,向来自持身份,现在说要遗散质子府,我怕您以后病好了,会后悔的。”
明明如此不知自重,这算是什么样的自持身份?!年修齐难得地腹诽别人一句,却是腹诽在了“自己”身上。
“就算是‘病’好了会后悔也管不上了。”年修齐看着轻儿,又教导道:“轻儿,你要记住,并不是看上去家财万贯门庭若市的才叫有身份。人若不能尊重自己,也必不被他人重视。君子当重义轻利,身正影端,方是立人之本。”
“哦……”轻儿眨着眼睛应了。这话不像“傅大人不是好人”那么简单易懂,年修齐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倒也不求他今日就顿悟,来日方长,他一定要把这个小家仆的错误认知扭转过来。
年修齐一掸衣袖,正欲坐正了继续完成手下的一幅字,却突然有个人影从街上扑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手却被人握住了。
“这不是秀棋公子吗?!”那人身子趴在桌子上,两只手亲密地握着年修齐握笔的手,一脸涎笑地看着年修齐的脸庞:“自从那日在将军府得见公子一面,在下一直魂牵梦绕,难以忘怀。听说秀棋公子前几日陪同秦王殿下游湖去了,该当正是浓情蜜意。怎得现在一个人坐在街边,孤苦伶丁,看得在下好不心疼。”
年修齐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墨水在纸面上洇开几点墨渍,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作品就这样废了。
年修齐心底生怒,瞪向来人。面前这浪荡子却还欲得寸进尺,想要转到桌子后面来。
轻儿上前挡住了他:“这位大人,我家公子不认得你,请你不要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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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冲撞了我家公子,你担待得起么?!”
年修齐微微讶异地看了一眼轻儿。这小家仆对秦王傅大人吕将军都是一副殷勤模样,秦王和傅大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轻儿还不准他反抗。现在倒是硬气起来了,言语里还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气势。再看看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一身锦衣,却并无贵气,年修齐便明白过来,自家这个小仆还是个懂得看人下菜的。就算要卖公子,那也是要卖给王公贵族的。
这么小的年纪,为人却如此势利,这可如何了得?!年修齐不由得又有些发愁了。
他却没想到,秀棋身为云水皇子,再是风流随性,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他的?!
那男人被轻儿挡住,只看到秀棋坐在轻儿身后,一脸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由得更是心痒难耐。
自从那日跟着他在朝中任三品大员的老子爹去吕将军府上赴晏,见到了听闻已久的云水质子秀棋公子,先便被他那勾魂摄魄的面貌和身段勾去了三分魂魄。可他虽然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间净是要勾引人的气息,却偏偏不愿施舍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眼青睐,就只对着吕将军施展浑身解数。
只那一次看得见吃不着,便让他惦记到了现在。听说他最近得罪了秦王,早已失宠数日,最近都窝在质子府没有出门,如今更是一个人来到街边抛头露面。这不正是印证了那几位王爷大人早已玩腻了,现在就是轮也该轮到他了吧?!
男人横眉看着轻儿道:“滚开!我在跟你家公子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说着就一把挥开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