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宛城了。
高一升上高二的暑假,许多学生都选择了去上文理分科后的课程先修班,但许啄从小到大都没在外面上过补习班,这次同样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订了去宛城找关关玩的行程。
他最近好像有点叛逆。
许啄下了车,看着从后面那辆出租上走下来的程皎和许偲,心想,他们许家人最近好像都有点叛逆。
那天家长会后,许啄在青南路门口捡到了离家出走的许偲,什么也没问,只是在贺执的默许下带他上楼住了一夜。
二楼只有两间房,本来贺执还很期待梦想成真,但许啄去和许偲住一个屋了。
他感觉有dia失落,不过还是很贤惠地点头说了晚安,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买了三人份的早餐,回来时,刚巧碰见许啄从楼上走下来。
许偲还在屋里睡觉,他们两个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许啄忽然轻声问他:“你想去宛城玩几天吗,执哥?”
都叫执哥了,刀山火海他也去啊!
还好贺执和苏泊尔算是没有血缘的亲生姐弟,一说是去谈恋爱,老板娘立刻就喜笑颜开地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临别时的眼神仿佛还很期待等这趟旅行回来,贺执就能抱个儿子给他看似的。
搞不明白。
但苏泊尔说他听贺妗说过她曾听别的人说起,他老爹似乎就是宛城人。那么把这山路十八弯得来的消息四舍五入,贺执或许也该算是半个宛城人。
尽管他根本没有离开过燕城。
江南潮热,一下飞机便能感觉到与燕城截然不同质感的空气,好像被蒙了层水膜似的。
都从出租车上下来了,贺执还在眯着眼睛适应身上的不适。
他们停下的地点是一处临山靠水的民宿,关关爸爸开的,很大,许啄给关关打了电话,女孩儿正在往外跑着来接他们。
“执哥。”
贺执回过神,看见静静打量自己的许啄。
“你不舒服吗?”
小结巴可真是无法按常理可循,突然就开始愿意叫他“执哥”了。贺执很受用地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虚弱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许啄还没说话,许偲路过时已经留下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贺执:“……”
许啄:“……”
紧随其后飘走的程皎:“哈哈哈哥哥们好!”
林宵白震惊地指着走到前面的许偲,眼睛都瞪大了:“啄哥,你弟弟怎么比你还狂?”
许啄没说话,贺执胡乱揉了揉林宵白的脑袋:“你管那么多,老子乐意。”
林宵白的发型是他早上出门时特意喷了啫喱水搓了很久的,虽然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已经折损了一半帅气,但他也不能任由另一半也被毁掉。
小白白抱着自己的脑袋悲愤地往前跑:“执哥你没有心!”
他跑得比许偲走得快,民宿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林宵白差一点点就和开门的人撞个满怀。
但他刹车及时——看着穿着轻便吊带短裤的女孩子,林宵白忽然越加悲从中来。
刹车那么及时干嘛!
“你吃疯药啦?”
关关白了他一眼,把林宵白推到一边,和刚好走到门边的许偲打了个招呼:“小偲下午好呀,路上辛苦了!”
变脸速度用飞快形容都有些高看飞快了。
林宵白委委屈屈地靠在门边,目送着关关蝴蝶一样飞到许啄面前,看样子是想给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中途就被贺执把男朋友捞回了怀里。
关关扑了个空。妈的臭男人。
关关跺了跺脚,恨恨地瞪了贺执一眼,又回来找许偲玩了。
但许偲旁边还有个程皎。
“姐姐好。”个子傻高傻高的男孩戴了副夸张的近视眼镜,不知道几千度了,还在这弯着眼睛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