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翻手出枪,庄言一看大事不好,大跨一步就去扣他的手。虽然失了准头,到底晚了一步,声音尖利震耳,周围都听了个响。
庄言知道巡警不上一分钟就要抓人,来不及骂,低声让身上有货的先跑,他拉着开枪的听了警车再走,几人都机灵起来。
没过一会,东街头果然传来车声,庄言连同那帮闲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回散步。那醉汉早就吓晕过去了,恨不得是个醉梦。
小混混的冲突,粗心大意的开枪,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帮闲上一上法庭,再找二叔的律师来就行。庄言在里头站着想,他二叔就拿着保释金来了,看不出喜怒,此事便揭了过去。
只他爷爷生气,怪他自己的人也管不住,闹出这种笑话来,倒是小学生拌嘴打架吗?
“哼。”庄言嗤笑一声道:“小学生?这里哪个上过小学?”
庄老爷子让他堵得没话说:“你不必这样,不过就是休学一年提前磨磨你的性子,耽误不了你这个高材生!”
上学可以,学上多了——脑子木了,心纯了,可不行。
如此一阵折腾,庄言烦得很,自顾自开车走了,到凌晨2点才进了自己的一居室。
他也没有心情洗澡,不洗澡又不想上床,皱了眉往沙发上一倒。
人活着真不知道图个什么,他不知道,他的废物爹不知道,他那说一不二的爷爷也未必知道。
庄言从小就瞧着青龙白虎的人,有人儒雅有人粗俗,有人心好有人狠厉,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刀口舔蜜,越舔越惨,不舔不行。
他想他也变了,虽然还是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女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日子也跟个泥潭似的陷着他,终究要越陷越深,把他溶得面目全非。
他要命活,他就得当个黑的。否则自己不做大,手无寸铁,别人只会逮着他报复爷爷,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以前吃过的苦头,幼时就懂的道理,唔要多念了……
他伸手去揉脑子,衣服往上走去,手机就滑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侧,正面朝上。他开着勿扰,上面却有一条未接来电。
被他设置的例外,只有徐濛跟林岚清。林岚清刚开始锲而不舍地一天几百个电话轰炸他,最近倒是消停了,难道是徐濛?
他拿过来冷眼一看,竟是林岚清。
只打了一个,反倒叫他疑心——要说不说的,是什么事?
庄言滑开手机,短信一点红点,再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他空空如也的胃反酸,几股气涌得他翻身一坐,把茶几碰出去两寸。
“庄言,我年初回国找你,为着方便做了你父亲的学生。前月发现自己意外有孕,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在清醒状态下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除了随庄教授出去应酬外,也没有任何社交。我疑心当中出了问题,却十分无措。虽然你同我失联已久,我还是抱着一些希望,如果你看到的话,务必联系我,我实在走投无路。—岚清”
犹如一个钟在他脑子里敲了一下似的,庄言头皮发紧,老爷子那话开始余音缭缭:你自己的人也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