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60章 吴玠鏖战白马岭(1)</h1>
不觉光阴荏苒,转眼便是一年;张浚巡查完陕西六路大军回到京城,向皇上汇报了陕西方面的军情动态;高宗心中高兴,下决心在陕西和金人决战。
因此,任命张浚为川陕京湖四省宣抚处置使,可以自行擢升、处置官员。
张浚成了手握重权的一方诸侯,再次回到陕西前线宏图大展,部署兵力,定将选帅,准备和金兵展开大兵团作战。
这时,陕西六路大军有禁军18万,加上厢兵,乡兵、番兵,共有40万。
张浚坐镇汉中,诏令各府、州、军、县,组织民夫,支持朝廷部队,对金兵进行反击。
金国那一方,在“搜山检海”之役失败后,也调整了南侵方略。
金朝皇帝完颜吴乞买最初设定的遣军直趋江浙,攻灭南宋的企图没有实现;根据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的建策,在中原扶植南宋降臣刘豫,建立了伪齐政权。
这个刘豫是南宋皇帝高宗赵构钦命的济南知府。
金军进攻济南时,城内有猛将关胜,善用大刀,多次出战击退金军。
但刘豫竟受了金军利诱,杀害关胜,出城投降;金军大为满意,封刘豫为安抚使,让其接管淮东、淮西和京西三个攻宋战场,以期建立与南宋之间的缓冲地带。
同时,为解除南宋对金占有的河东地区侧翼武力威胁,随以完颜宗弼为主帅,聚集主力金兵,先攻陕西,突破秦岭要塞大散关,攻占四川、云南,尔后顺长江东下,迂回江浙,灭亡南宋。
金国的灭宋计划可谓雄宏浩大!就在金兵决定实施攻陕入川的作战方案时,刚从金兀术“搜山检海”中侥幸逃脱的宋高宗还蒙在鼓中。
这时候的宋高宗依然担心金兵在秋高气爽时再度南下,遂命知枢密院事兼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在陕西对金兵发起攻势,以牵制金军,使其不能集兵南下。
锐于抗金而又短于用兵的张浚也想以陕西为立足之地,对金兵发动一次空前绝后的攻势;宋高宗的旨意和张浚不谋而合。
于是,张浚再次召集陕西各路将领,提出和金兵进行大兵团作战的军事方略。
张浚的决战方略,受到曲端的坚决抵制;曲端讽刺张浚根本不懂兵法,也不懂战术;说张浚部署大兵团和金人决战,是以石击卵,舍本求末;自掘坟墓。
曲端的固执、怪癖、刚拧脾气再一次显现出来。
这就叫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但也反应了曲端直言不讳的个性和品德。
曲端是刚刚被吴玠教训了一顿后,前来参加张浚的军士部署会议的,在张浚刚刚陈述完自己的见解后,曲端便站起身子指责张浚;使本来严肃的军事会议显得不尴不尬,在座的将领不知说什么才好。
曲端的方略是按兵据险,先行防御,待一、二年后再行反攻。
张浚坚决不同意曲端的软弱、太监之绥靖政策,说一二年后,金兵恐怕早就灭亡大宋;人生能有几个一二年?国家能有几个一二年?主张坚决对金兵进行反击。
张浚声情并茂,言之凿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曲端却不改初衷,坚持自己的防御主张。
张浚现在是川陕京湖四省宣抚处置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岂容曲端固执己见?揶揄曲端是被金人吓破胆,舍不得门前一亩二分地的利益;是个十足的小家园丁,不配做朝廷大将军。
曲端牛一样的脾气,难能容忍张浚这样的侮辱;竟然和张浚打起赌来!
张浚再次申明一定要举行会战。曲端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必败无疑”。
张浚问:“我若不败,又如何?”
曲端说:“你若不败,曲端愿意伏剑而死!”
张浚气极而笑:“你敢立军令状吗?”曲端马上立了一份军令状,并说:“你若不败,我甘伏军法!”
张浚说:“很好,非常好!我如果败了,我也把头割下来给你!”
这都成什么事哪?宋军两个举止轻重将帅,一个是川陕京湖四省安抚处置使,一个是泾源路经略安抚使;一个相当于后世的国务院总理,一个相当于省长,对待战争的态度竟然用起小孩子过家家赌输赢的办法,是多么的可笑?不,简直是可笑之极!
张浚和曲端为战事而争执的情景,足以证明,南宋初期文官和武官的矛盾。
大宋建国后,赵匡胤一处“杯酒释兵权”的计策,未动一兵一卒,便让权高位重的武将交出兵权,这是赵匡胤的英明和果毅。
然而一百多年后的南宋就不一样,西军和北军基本上是各路诸侯各自为阵;有军队就是山大王,什么朝廷的高官、宰相、甚至皇帝,你对我不仁;我就对你不义。你把我逼得急了,我就自立为王;还可以投靠敌帮,谋取高官。
在这种客观形势存在的情况下,朝廷对各路诸侯也不敢矫枉过正;这样以来,更就加重了各路诸侯的骄性和难以束缚的狼性。
曲端一个泾源路经略安抚使,就敢不服从陕西六路节制使王庶;就是王庶手中没有军队,只是个能发号司令的“光杆司令”。
曲端还夺了王庶的音信,甚至要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