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见聂散财伤心落泪,相劝他道:“聂散兄无需伤感,有句老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江心自然直!”
李师师一旁插上话:“聂散兄长不愿回金国,那就呆在镇安坊吧!”
吴玠和聂散财听师师这么来说,全都讶异不解,聂散财紧问一声:“呆在镇安坊,这怎么成……”
师师笑道:“留下来就有留下来的出处!”
师师说着,定定神儿,道:“这镇安坊尽管是青楼之地,可也有土地和商铺。城外十里周家集,有镇安坊300亩土地,租给农户周世仁耕种。镇安坊李佬和翟佬去了,地契、地租一干凭证全在奴家手中!聂散兄如果愿意,可带兄弟上周家集种地!”
吴玠愕然不已:“啊呀呀,没想到镇安坊还有这么多土地,真没想到!”
师师道:“除过周家集300亩土地,镇安坊在大相国寺、酸枣门外还有三处商铺,也都租给别人经营!”
聂散财见师师这么来说,慌忙跪在地上叩头:“师师姑娘真乃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小人代兄弟们谢过姑娘的大恩大德!”
师师扶聂散财起来,道:“这段时间,聂散兄对师师关心备至,师师感激大哥和诸位兄弟,才做出这个决定!聂散兄要有意,商铺也交由你来打理!”
聂散财感激涕零,拱手作揖道:“从今往后,小人就是镇安坊的人,一切都听姑娘吩咐!”
说着,把手往那边一指,对吴玠和师师道:“将军和姑娘安在,小人这里就去告知我的兄弟,让他们乐活乐活……”
师师笑道:“告诉什么?没见他们醉得连兀身都顾不了吗……”
言犹未了,便见郑达喝得酩酊大醉,一走三摆头地向这边走来,嘴里喊着:“大哥,喝酒,怎么不和洒家喝酒……”
一句话没说完,便就一头栽倒地上,响起牛咩马嘶般的酣睡声。
吴玠见郑达醉得厉害,慌忙对聂散财说道:“郑达醉得不轻,还有你那些兄弟,全都醉了,劳驾聂散大哥将他们搀扶屋里歇息……”
聂散财应答一声,前去搀扶郑达,郑达身躯高大,聂散财一个人把弄不住,吴玠便就过去帮忙。
两人将郑达弄进一楼一间空房子里躺好,聂散财又去搀扶其他几个兄弟,吴玠却走到李师师身边。
李师师看了一眼吴玠,款款说道:“怎么回来哪?不把那些喝醉的人全弄屋里去?”
吴玠一笑:“聂散财去弄了,怕你一个人孤独,吴玠过来陪你!”
师师似被感动,看了一眼吴玠低头不语。
吴玠看看天色,又看看李师师,道:“这场羊肉吃得也够啰系,怕都寅时天气,师师,”吴玠冷不丁叫了一声:“你该回去睡一会,都劳累一整天啦!”
临时代用的餐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墙壁上、桌面上悬挂、墩放的火把、油灯在燃烧,似乎还发出“嗞嗞嗞”的声响。
师师听吴玠这么来说,不禁咧嘴一笑,有些醉迷地看着他,轻轻说道:“相公不也劳累吗?你从平江府一路赶来,天快黑时才进镇安坊,天快亮啦,也该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