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燕道:“察哥狗贼这样不讲诚信,与我家夫君说好酉阳岭交换人质,却要杀了我们……”
孙荆草道:“察哥用的是笑里藏刀和欲擒故纵之计,可他哪会想到,执行之人是我军卧底!”
说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声,道:“官人,你真有洪福,三个身怀六甲的老婆被敌俘获,竟然没有大碍!”
杨迁见说,不禁落泪。田牧香见得,便问:“杨将军这是怎么哪?我们三人没说伤搕你的话呀,怎么流下泪水?”
杨迁道:“姑娘有所不知,杨某为了获得骨婢灵智信任,表面上装出狗的模样奴颜婢膝,摇尾乞灵;背地里还让军士筹集银两给这厮送礼。两千多兵士每人拿了一两银子,拢共两千多两,杨某全都送给骨婢灵智,他才这样相信小人!”
孙荆草哀叹一声,道:“看来做狗也不容易,当面被人唾骂,背地里还得出血……”
却说吴玠批了西夏元帅察哥写来的人质兑换信札,答应十天后,在酉阳岭用冬至一梅和仁多菱花将孙荆草、田牧香、赵玲燕三位夫人换回来。
为了使人质互换万无一失,让洪大嫂持了兵符,和童子鸡一道前去彭阳城联络郭子怀、薛睿先,要他们从背后配合宋军包抄、夹击夏军。
洪大嫂和童子鸡领了帅令,轻装上阵,当夜晚就上了路。
两人徒步而行,洪大嫂依旧是民妇装扮,头顶丝帕,身着布衣,腰间别两根乾坤双棒槌。
童子鸡本来长得瘦小,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儿童,便就叫洪大嫂母亲。
两人一上路,洪大嫂就对童子鸡道:“这一次路上你小子嘴放乖巧些,不叫民妇为娘,民妇就拿棒槌敲你的脑袋!”
童子鸡倒退着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调笑:“这天底下的事情真不公平,洪姐姐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每次出门都做娘呀爹什么的;小人没有天分,长得瘦小点了,人家总把某家当孩子待,某不喊别人姐姐,就得喊爹喊娘,折成嘛子事了……”
洪大嫂哈哈大笑一声,突然看似正经,道:“这是上苍安排,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说着一顿,道:“从现在起,你一张嘴,就得喊民妇为娘!”
童子鸡见说,便就嬉皮笑脸喊了一声:“娘”,道:“怎么不见我的爹……”
言犹未了,便听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震响声。
洪大嫂一怔,慌忙拉了童子鸡一把,道:“童儿子,好像是军马奔腾的声音,你耳朵好使,快伏地上听听!”
童子鸡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一阵,果然是马蹄声声,向这边驶来。便就跳将起来,喊道:“娘,是有马群向这边驶来,好像有成百上千,是不是西夏的军队……”
洪大嫂见说,立即蹙眉憷眼,道:“这次察哥偷袭渭州,带来20万人马,尽管被我军击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俩倘若落到敌手,甭说完成元帅交给的任务,小命恐怕也难保……”
童子鸡见说,便道:“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被西夏人俘获!”
洪大嫂道:“这还不简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地皮我击,现在敌人大队马军浩荡而来,我们只能暂避锋芒,隐藏起来……”
说犹未了,便见马蹄声已至耳边,群马的嘶叫声,冲撞而来。
洪大嫂见得,便和童子鸡隐身路边的荒草丛中,觑看前方的动静。
这时候天已微明,只听童子鸡喊道:“娘,不是西夏骑兵,却是一个马队,看那阵势,足有上千匹好马!”
洪大嫂听得,便就在山坡上拔起身子去看,果然见上千匹马在人的驱赶下,向这边逶迤而来。
洪大嫂不知这些马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却听山坡下一声吼喊:“兀那婆娘,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