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也不必同我客气,”余大人长叹一声,手撑膝盖,似乎一瞬便老了许多,“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们这一家子,就只你待那孽障最好,我也是看在眼里,你为他病,又愿意为他放弃大好前程,我心里虽不认同,却也明白你的真心。你头先说,愿意为了岳阳到我家来,我郑重想过了,那孽障注定难成大器,他日我和他母亲拜年之后,有你护着他,我们也能放心,如此,便如你所愿罢。”
见他妥协,傅成自然心满意足,也感念他,撩了袍子便往地上跪下磕头,“伯父放心,不论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护住岳阳,绝不辜负他!”
“我知道,”余大人仍旧摆手让他起来,“你的心我从不怀疑。只是你一身学问抱负,不当为了那孽障自毁。我想过了,朝廷虽有规矩,男子与男子成婚后,只能有一人可以入仕,却没规定死了谁可谁不可,我家那孽障既然不成器,那就还是你科考入仕罢,横竖你也算是我余家的人,也不算愧对祖宗。”
闻听至此,傅成满心感恩戴德,万语千言已不必再说,只朝他深深行一礼,便脚下生风,昂首挺胸自去。
后头半月,两家夫人做到一起,将婚事敲定,由余家下定,三书六礼事无巨细,可谓处处妥帖。梁锦闻听这门婚事也大大松了口气,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何须问从他口中听说后,扬了个大大的笑脸,“他们婚期定在何时啊?”
一见他那笑脸,梁锦只觉秋转春回,又是一度花开,跟着他笑,“元宵之后,也没多少日子了。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喝他们的喜酒!”
“不知要送他们什么贺礼好?”
梁锦往他有些愁眉苦脸,便取笑起来,“你近日理家理出心病来了,一听到这些事儿便只想着礼尚往来。他们什么也不缺,不过表表心意而已,随便挑几样送过去一样的。”
“那可不成,”何须问嗔他一眼,“你的两位好友成婚你就这么不上心?哎,岳阳平日都喜欢些什么?”
“他?他最喜欢玩儿!”他两手枕着脖子朝后一靠,又是那副纨绔相,“什么新鲜他喜欢什么,打小就没个定性,还就只喜欢傅成这件事儿上能长久了……”
“古玩字画?或是什么别的,你想一个来,我好去准备。”
“字画可算了罢,他最厌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傅成道是喜欢,只是他路子比我还广些,我好多还是从他那拐来的。”言罢,他挑一下眉,似乎想起什么有趣儿的事儿,自己先发笑起来,“你别操心了,这事儿我去办就成。”
既说他去,又是他自小的好友,何须问便半点心不操。只是这一头,梁响磬的婚期比傅成他们的还早,赶在年前,他还得跟着李氏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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