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套了马车去傅家,正撞见一众人来来往往的手里捧着大小不一的锦盒,只傅成坐在一根折背椅上头指点江山,披着见外氅,起色也不错。
“不是听说你病了?”梁锦走到傅成跟前儿,在下人搬来的椅上撩了衣摆落座,“我瞧着倒是挺好的,怎么金龙说得那样重?”
傅成指了中间案几上一盏茶示意他喝,自己一面过目那些锦盒,一面轻笑,“他惯会大惊小怪,没那么严重。”
梁锦这才安心,和他说笑起来,“你这些礼难道是打点来送我的?”
“你的礼自有,不过不是这些,”傅成春光满面,闲饮一口茶,“这些是我挑往余府去的,眼下我秋闱夺魁,虽没有功名,但也算光耀明媚,我也有底儿往余家去提亲去了,你看看这些怎么样,可上得了台面?”
眼看那些玛瑙盏、鎏金碟流水一样从眼前淌过,梁锦只剩瞠目结舌,“你怕是把你家的库都要搬到余家去罢?”
“哈哈哈,不隆重一些,怎显出我的诚意?”
傅成是难得如次狂纵之人,梁锦也摸不准那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只再三祝他。
不过两日,天降暴雨,为北方干燥的秋增添几分湿润。雷神轰鸣一阵,雨势更见大,傅成等到下午,见雨小了些便打点车马往余家去。到了跟前儿,想来是下雨的原因,余府大门紧闭,只有门下四位小厮在说笑,一见撑伞而来的傅成,连忙也打了伞跑上去,“哟,下着雨怎么傅公子还来了?您快上来避一避,小的去通报老爷。”
傅成在匾下等着,看那小厮旋身飞快跑进去,半盏茶功夫,又见他跑回来,“公子,……我们老爷仍说礼不用卸,人进去就成。”
此话一出,傅成心里坠了一下,从金龙手里夺过伞就往里进。厅上只有余大人一人,“下这么大雨,你父亲也不管管你,任由你胡闹?”
“家父知道我此次前来,”傅成行了礼,往下面落座,“伯父,我这次来还是提亲,想必伯父也听说,我已夺得此次秋闱魁首,望伯父可以应允我和岳阳的事。”
余大人端起盏茶,连眼也没抬,不紧不慢,“我上次就说过此事绝无可能,你高中我自己也替你父亲高兴,可总不能叫我把儿子送给你作贺礼罢?”
傅成急忙正身,“小侄绝无此意!只是我曾答应过岳阳中榜后一定来提亲,还望伯父准许!”
“你不必说了,”余大人搁下盏,轻飘飘说着:“你答应岳阳的你做到了,不算辜负他。你的诚心我也都看在眼里,可还是不成,我不能愧对余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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