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好,怎么不见你带出来?”
“……天太冷了,怕伤了风。”梁远支支吾吾的,叫梁锦看了生气,若不是中间隔着桌子,上头坐着长辈,恐怕又要拿脚踹他。
老夫人见他们嘀嘀咕咕的说话,想起来一事,歪在椅上喊了一声:“锦儿,你瑄弟的婚事已定下了,孟家的三小姐,你常和孟小侯爷来往,眼下就要亲上加亲了。”
孟家三小姐梁锦是知道的,是个庶出的姑娘,正好和梁瑄相配,他从桌上执了酒杯,冲梁瑄说:“既定下了亲,就该收敛些了,别成日还在外头吃酒赌钱的。”
梁瑄见他矛头又指向自己,赶紧双手捏着杯子与他相碰:“多谢大哥!”
大过年的,梁锦也不再为难他。这一桌子的兄弟姐妹,对他多少都有着惧怕,谁让他是梁家的嫡长孙呢,真生气时,颇有种一家之长的威严,和老太师极像。
可对着何须问,他又是另一副样子了,居然亲手剥了个核桃,细细的吹了皮,放到他手心里:“你吃点儿,一会儿才开饭呢。”
年三十的晚饭开得早,故而大家早饭也吃得早,他俩因赖在床上不起来,连早饭也没用。
何须问也半点不拘谨,一颗颗捡着他剥的核桃吃起来,老夫人在上头瞅见了,刚想训他几句,又想起上次梁锦在雪地里跪着的样子,只好将那股火气强压下去。
未时末放了炮仗便开席,梁锦端着酒杯四处敬,和老太师更是连着喝了好几杯,祖孙俩耳语了一阵,直把老爷子哄得哈哈大笑。
上头闹着,下头赵姨娘心里惦记着梁瑄的聘礼,借故端着酒与李氏搭讪:“夫人万福,等开了年,瑄儿的婚事,可就指着您了。”
李氏瞥她一眼,随意与她碰了个杯:“不值什么,横竖按着规矩办就成。”
说的是庶子的规矩还是嫡子的规矩?赵姨娘摸不准,便挨坐过去,谄媚的笑道:“夫人心胸宽大,想必是不会亏待了瑄儿的,我看也不用麻烦,比着大少爷的礼单拟定一份就成。”
她好大的心,李氏睥睨她一眼,淡淡地说:“姨娘不必担心,自然另有一份单子比着来。”
赵姨娘心已凉了半截,心里惦记着她那一堆丰厚的嫁妆:“我横竖也担心不上,想必夫人到时候自会有梯己拿出来。”
李氏笑了下,端着杯子喝了口温酒:“你别操心,那是我留给须问的,他将来没个孩子,不比新进的媳妇儿,只好多握着些银钱傍身。”
听了这话,赵姨娘心起嫉恨,凭什么家业落到长子手里,连梯己都要给那男妻?
年夜饭吃完,又玩闹了一阵,直到入夜众人才在小花园里围着放烟花,梁锦亲自拉着何须问点了一个,唰一声直冲云霄,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流萤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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