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罢。”梁锦也懒得计较她是不是真心悔过,只摆摆手让她退下。说到底,梁锦是室外男儿,对家长里短的事不甚关心,若涉及到他了他说两句,若没大的妨碍,他便甩手做他的大少爷。
世间男儿,不都是如此?
梁锦放下书,又端详一阵桌上的字贴,摩挲着收起来,插到架子上去。
闲着没事,他又踱步到后边儿何须问的屋子里去,这间屋子被丫鬟们收拾得整整齐齐,扫了一圈儿,看到何须问正在书案边的窗户下坐着,眼睛往外面看,似乎在发呆。
梁锦握着拳咳嗽两声,何须问这才回过头来,见了他,也没什么话说,只是一挥手,示意无所事去给他上茶。受人如此轻视,梁锦怫然不悦:“你这态度,可不像待客之道。”
想他又是要找茬,何须问淡淡的解释:“你是主,我才是客。”
这话有理,梁锦一翻眼珠子:“你们何家人……怎么都这么阴阳怪气儿的?”
“让你见笑了。”
梁锦一生气,坐也没坐,抬腿就走,计较着自己说得可没错,他们何家的,要么巧言令色,要么鬼气森森,都不大像是能正经说话的!
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华浓见了上前劝慰:“少爷,少去招惹少夫人罢,到头来生气的还是你自己。”
“我招惹他?”梁锦跳脚起来:“我不过是去关心一下他屋子收拾好没有!谁知他竟不买账,整天吊着个脸,跟谁欠他银子似的!”
云裳给他端上茶来,看他那样子,想起大老爷院里的少爷,跟他的少夫人吵架斗嘴也是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少夫人只是话少些,哪里至于像少爷说的那样。”
“他不至于,我把他从奶奶那里捞出来,他连句好听的话都不说,不跟我欠他似的么?”
“少爷心善。”华浓往他面子上贴金:“帮少夫人不是为他的谢,是少爷不忍心他孤零零的在咱们家受苦呢。”
梁锦端着茶一抬眼,还是这丫头会说话,心里的气已去了一大半。琢磨了一下,又憋出来一句:“你说他整天这么哑巴似的,不嫌闷得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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