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闻言深有感慨地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贺氏所承受的压力,为了维护家门的荣誉不能把岳氏失节一事给捅出去。
由于顺天府并不在皇城里面,而皇城的城门此时已经关闭,要想开城门的话必须要进宫求皇帝的圣旨。
不过这难不****云天派去顺天府大牢提人的那些都察院官吏,实际上有一个不开皇城城门而进出的法子,那就是通过城门的吊篮进出。
幸运的是皇城城外没有吊桥,要不然那些都察院的官吏唯有游过去了,很显然因为赵四的事情不值得李云天进宫请旨,如果李云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也就不够资格成为大明的异姓亲王了。
都察院的官吏赶到的时候,赵四正在顺天府大牢里睡得正香,他是京城的一个惯偷,过年的时候去偷一个大户人家失手被擒,结果被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里,鉴于其屡教不改很有可能被判徒刑,到外地做苦役。
对此赵四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不就是当几年苦役嘛,等刑期结束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顺天府大牢见到都察院的官吏后吃了一惊,虽然都察院的那些官吏持有都察院要求交接案犯的公文,但大牢的牢头不敢马虎,让人请来了顺天府府衙刑房的司吏,毕竟这种半夜放人的事情比较少见,还是让刑房的司吏来坐镇比较好,万一出事的话也有人在前满顶罪。
“兄台,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顺天府刑房司吏正好与都察院带队的主簿认识,见都察院星夜前来提人顿时倍感意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
“本官是奉命行事,你们大牢里关押的一名案犯涉及到了一起人命官司,本官奉命前来拿人。”都察院的那名主簿也不清楚为何要带赵四走,不过这既然是上面安排下来的差事他自然不敢怠慢,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敢泄露消息,否则可要受惩罚的。
顺天府刑房的那名司吏也是一个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自然不会追问原因,查验了一番都察院的公文,确实公文属实后下令牢头放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女,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就没法活了。”赵四被顺天府大牢狱卒从牢房里拖走的时候,吓得脸色都白了,他知道大牢里的黑暗还以为自己要代替别人死,使得对方消罪,口中高声大叫着。
拖着赵四的狱卒自然不会理会他,任由他在路上鬼哭神嚎,拽到牢外的院子里都察院的官吏面前。
“你可是赵四,过年的时候犯了偷窃罪?”都察院的那名主簿上下打量了赵四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以前没有见过赵四自然要验明其正身。
“正……正是小人。”赵四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心中暗自猜测着眼前官吏的身份。
见赵四承认,都察院的那名主簿向顺天府刑房司吏点了一下头,在带走人的公文上签下了名字,并盖上了都察院的印章。
办好了交接手续,赵四被都察院的人押着快步离开,顺天府刑房司吏将他们送到大牢外,立在门口处皱着眉头望着消失的夜幕中赵四背影。
“司吏大人,这个赵四究竟犯了什么样的人命官司,竟然使得都察院的人这个时候来提人?”牢房的牢头立在一旁,不无狐疑地问道,自从他进入顺天府大牢以来还从没有出现在如此离奇的事情。
“过几天就知道了。”那名司吏也毫无头绪,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沉吟了一下后皱着眉头抬步走进了大牢,凭借多年的经验他感到赵四这回陷入了一个大案子里。
牢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那名司吏走了进去,与其在这里瞎猜倒不如留意几天后市面上的消息,他的心里现在很奇怪,实在难以想象赵四这么一个市井小混混能惹上什么大官司。
赵四一行进入皇城的方法与出来时一样,这还是赵四第一次乘坐皇城城门楼的吊篮,对他这样的市井小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荣幸。
等进了都察院,赵四才发现都察院里的形势有些不对劲,里面竟然有许多身穿骁武军服饰的卫兵。
这些卫兵自然是李云天的护卫,专门负责保护李云天的安全,自从李云天在临云县被陈光宗偷袭后正统帝就下旨提升了李云天的安保等级,李云天现在去哪里后面都会跟着一大群的卫兵。
“禀王爷,下官已经把赵四带来了。”赵四压抑着心中的好奇,低着头跟着那名都察院的主簿进入了一间房子,听见主簿开口说话的声音后,他下意识地双腿一屈就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后说道,小人有人,请王爷责罚。”
“忠……忠王爷!”说完后赵四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莽龙袍的威严男子正盯着他,顿时打了一个冷战,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整个大明,穿黑色莽龙袍的只有李云天,故而赵四一眼就认出了李云天的身份,对能在这里见到李云天感到匪夷所思。
“赵四,本王问你,年前你是否和张五遇上了赵都指挥使的小妾岳氏,并跟着岳氏去了绣庄?”李云天见赵四认出了自己,不动声色地问道。
“小人确实遇见了。”赵四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见李云天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因此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
“告诉本王,你们在绣庄里看见了什么?”李云天见状知道张五说的是实话,否则赵四不会有如此的反应,随后继续追问道。
“禀王爷,小人和赵四知道岳氏是一个寡妇,见她年轻貌美守寡于是就想调戏,不成想翻过绣庄后院的院墙,小人和赵四发现岳氏与锦衣卫的人私通。”
赵四意识到张五肯定已经老实招供了,否则李云天岂会知道这本该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情,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没有了顾虑,一五一十地招供。
“锦衣卫?”李云天闻言不由得怔了一下,张五可不知道那个奸夫的身份,随后沉声问向了赵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锦衣卫的人?”
“王爷,实不相瞒,与岳氏偷情的那个男子看上去挺有钱,于是小人暗自上心,晚上摸进了他们睡觉的房间想捞上一笔,那个男子投鼠忌器肯定不敢声张,结果在床边的衣服里发现了锦衣卫的腰牌,吓得连忙离开。”
赵四闻言变得有些局促起来,忸怩了一阵后讪笑着向李云天解释,锦衣卫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想要要他的小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原来如此!”李云天并没有在意赵四企图偷窃的行为,闻言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