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城内的叛军不得不将防守的重点放在北门,将后备的守城器械都调往了北门,其余三门的守城器械他们则不敢动,以免明军声东击西再攻击其他的城门,进而将德安县城城防对明军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对明军来说,德安县城最大的障碍就是城墙,只要城墙一被攻破,那么德安县城就失去了阻挡明军的屏障。
不过,赵勇的目的是攻去德安县城,而不是与吕平在德安县城进行厮杀,故而他采用了围三缺一的策略,故意在德安县城南门部署了薄弱的兵力,使得叛军足够机会冲出明军的包围逃往德州城。
反正张昊的四万精锐在路上守着,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那些叛军即使能逃出德安县城那么也会在路上被明军歼灭。
伴随着赵勇的一声令下,数十架并排安放的大小抛尸车呼啸着将重约数十斤至两百斤的石块扔向了德安县城墙。
城墙上的叛军见状纷纷惊慌地四处闪避,被石块击中的城墙顿时凹了一块下去,落在城墙走道上的石块则砸毁了地面上的物品,使得叛军十分狼籍。
与此同时,南门外列阵而待的明军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声,在盾牌手和弓箭兵的掩护下,举着壕桥和云梯冲向了城外的护城壕沟。
见此情形城墙上的叛军将领连忙正指挥叛军进行防御,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不少靠近护城壕沟的明军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壕桥是一种有着轱辘的攻城器具,由攻城方的士兵推着,用来铺在城外的护城壕沟上,形成一个简易的桥梁。
很快,护城壕沟上铺上了数十具壕桥,明军士兵们踏着壕桥越过了护城壕沟,举着云梯来到了城墙下,将云梯竖在墙上,用手举着盾牌向上攀爬。
城上的叛军见状立刻行动起来,不是推开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就是往向抛滚木和石块,用弓箭冲着城下一通乱射,城下鲜血四溅,哀嚎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德安县南门外,赵勇立在一个搭起来的塔楼上,神情严肃地望着杀声震天的城墙处,他从军三十多年,自然知道攻城战的残酷,以德安县城的叛军,短时间根本无法将其攻下,这也意味着明军和叛军都会出现重大的伤亡,这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一幕。
此时此刻,德安县县衙后院。
吕平在房间里喝着闷酒,脸上充满了黯然的神色,他清晰地听见北城方向传来明军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
与赵勇一样,吕平其实也不愿意与赵勇对阵,两人亲如兄弟,这种兄弟相残的感情并不好。
尤为重要的是,他知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要在德安县县城死守,只有这样才能给汉王创造战机,心中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慨,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德安县的这场战事中。
“王爷,祝你马到成功,一承大统!”吕平端着酒杯来到了院里,抬头望向了北方的德州城,良久举起酒杯,口中默念了一句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吕平将手里的酒杯啪地摔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领着院中的卫兵离开,准备亲自到南城坐镇指挥。
下午,德州城。
汉王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围坐在桌前对弈,自从被永乐帝发配到乐安后,汉王就开始修身养性,时常找来名家手谈一局。
“王爷,您棋力深厚,布局精深,在下已然败了!”老者拿起白子环视了一起在棋盘上纠缠在一起的白子和黑子,然后将白子放回棋罐,冲着汉王一拱手说道。
“哈哈……”汉王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也冲着老者拱了拱手,“先生承让了。”
“报!”这时,一名军士急匆匆地从门外走来,单膝跪在门口处,冲着汉王高声说道,“禀王爷,兴平候上午向德安县城发动了攻势,战况激烈。”
“下去吧。”汉王闻言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然后向那名老者笑道,“先生,咱们再来一局如何?”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老者笑着答应了下来,一脸恭敬地收拾着棋盘,如果汉王以后继承大统,那么他与汉王今日之棋局那可要成为一桩美谈。
实际上,老者的棋力远远胜过汉王,不过他岂会赢汉王,自然要暗中想让,让汉王开心。
“传前军都督府大都督、左军都督府大都督、户部尚书和德州知州!”晚上,汉王留那名对弈的老者吃饭,待老者走后,沉声吩咐身旁的侍卫。
前军都督府大都督是原汉王三大护卫指挥之一的王斌,左军都督府大都督是原汉王三大护卫指挥之一的韦达,户部尚书是原乐安州同知刘民凯,德州知州是原德州卫卫指挥同知牛义德。
德州卫卫指挥使和德州知州是朝廷的人,故而当汉王造反时,暗地里投奔了汉王的牛义德杀掉了两人,控制了德州城内的局势,迎接汉王的叛军入城,故而被汉王封为了德州知州,兼掌德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