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想为自己女儿追回什么公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他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祝云雀跟陆让尘分手。
门不当户不对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程丽茹和程家也绝不可能接纳她。
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的女儿。
这样的称谓, 就连说出来都是耻辱,程家又怎么可能原谅。
所以,在看到陆让尘始终不分手的情况下,程家出手了。
钱和权,总能轻而易举地压死普通人。
程家就只是轻轻动动手指, 冯艳莱就已经喘不过气。
祝云雀又怎么能够奢求,她和陆让尘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没有的, 祝云雀很清楚。
那是一场死局。
最终,那场谈话结束得很顺利,老人家很讲信用,当天便把网络上的事情解决,之前在警局坚决不同意和解的路人,也突然想通,答应和解。
如同一场来得快去也快的暴风雨。
所有人都喘了口气,准备迎接新的一年,除了祝云雀。
就只有她,被永远困在泥涡沼泽里,暗不见天日。
再后来,她就在老人家的安排下,迅速办好出国手续,她和程富森没有再见过面,后面的联系,都是他的秘书代理。
男秘书岁数不小,看似斯文却有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每一次,都会跟她不断申明,如果她不遵守承诺,未来会面临着怎样的风险。
对祝云雀来说,那不是威胁。
而是告知。
祝云雀也不大记得,她和这位秘书具体保持了多久的联系。
只记得那大约是一两年的时间,她和冯艳莱适应了澳洲的生活,而在国内的陆让尘,似乎也已经彻底放弃,忘记她这个人。
或许在程富森眼里,两人不会再有可能。
终究是一段不到半年的初恋而已,谁又会那么深情执着那么长时间不放。
他对陆让尘似乎有着十足的信心,之后也没再让人主动联系过祝云雀。
后来她毕业,一个人回到帝都,工作生活,循规蹈矩,她也的确没想过,能再和陆让尘有什么。
他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又变成青春期时,不可触及,又永不坠落的月亮。
她只是会经常性地想起他。
偶尔也会在过去的同学圈子里,听闻他的一些消息。
她知道他不再打网球,也知道他被安排进程氏集团的公司,被看作继承人培养。
再后来,就听说他回南城开了个玩票性质的俱乐部。
祝云雀知道这件事时,陆让尘已经回南城待了两年,那时候,祝平安一次次怂恿她南城,说她一个人在帝都太孤单。
其实不怪祝平安担心。
祝云雀在帝都那几年,确实不大太平。
遇到过工作中被人恶意排挤,也遇到过学生家长的不正当骚扰,再之后,就生了那场重病。
那场重病,就像是命中注定的诱因,一下便让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种子发了芽。
祝云雀从没那样冲动过。
冲动地回来,想见他。
冲动得连未来都没想好,就这么闯入到他的生活中,甚至都忘了,两人当初是因为什么分开。
直到林稚打来那通电话。
就是那通电话,让祝云雀忽然意识到,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法逾越的事,也根本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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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过后,南城七月的阳光尤为充沛。
天气一好转,育华高中的课间操和体育课又恢复了往日的隆重。
不止那些学生。
就连祝云雀这样体质弱的科任老师,都被教导主任勒令出去晒太阳。
祝云雀倒不反感。
只是没想到,那个语文组的张乐瑶,会趁此抓到机会和她聊天。
说起来,两人并不算多熟,除了在一个大办公室,以及上次在老柳那儿吃过一次饭外,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
也是从那之后,张乐瑶对她的注意便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