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尘还是不说话。
邓哲长叹一口气,是真没辙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去吧,不过丑话说前头,那姑娘要是真看上我,我不手软,反正我单这么多年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陆让尘轻讽一笑。
这回倒是肯出声了,只是语气凉凉的,“想多了,人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
祝云雀那人,连他自己都看不上的。
可邓哲又哪知道其中缘由,一下就被陆让尘那恶劣又破烂的口吻给寒碜笑了。
邓哲艹了声,说,“陆让尘,你缺不缺德,有你这么打击人的。”
陆让尘却懒懒哼笑。
像是倏忽间理智回笼,也觉得有些事确实该做个了断。
下颌线绷成一条线,陆让尘眸光漆邃地目视前方,说,“地址发我,最后帮你去一次。”
话说完,他把电话挂断。
车刚开出地库,中控台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另一边,小区内。
祝云雀在肖倾宇的帮助下,把所有快递拿上楼。
快递属实有点儿多,外人在,祝云雀没急着弄,就这么堆放在门口,回头又给肖倾宇拿了罐冰镇可乐。
肖倾宇随便找个地儿坐下来,接过来就问,“哎,你快递上为什么写陈先生啊,陈先生是谁,你前男友吗?”
祝云雀正在厨房冲刷着玻璃杯。
听到这话,指尖一顿。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脑中再度回想起刚刚和陆让尘在驿站见到的那一面。
男人情绪不辨地垂着眼皮,桀骜不驯地撇着她,明明是惦念了很久的人,明明他就在眼前,明明只要一触碰,就能抓到,可她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那一步。
就好像两人之间隔着万丈深渊,她稍一动,就会粉身碎骨。
可等人真走了,再见不到了,心里又开始懊悔,难受。
祝云雀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就这么表情麻木地发着呆,任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指尖。
直到肖倾宇来到厨房,又问她一声,她才回过神说,“怎么。”
“没怎么。”
肖倾宇说,“就是刚问你,快递那签收人是谁,这不你没吭声——”
被他一提。
祝云雀思绪彻底归位,她摇头说,“陈先生就是我。”
肖倾宇啊了声,“你?”
祝云雀点头,低眸拿起另外一个玻璃杯,说,“以前在帝都的时候独居,一个人有点怕,就干脆把收件人改成男士。”
肖倾宇若有所悟,又问,“那为什么是陈先生,不应该是祝先生么。”
顿了顿,他笑,“难不成你前男友姓陈?”
挺试探的一句话。
翻来覆去都想知道她以前感情的事。
祝云雀不是听不出来,但还是喃喃,“他不姓陈。”
“陈”只是取自他名里最后一个字的谐音。
后面那句,被她咽在肚子里,从始至终都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大概也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有发展对象,肖倾宇后来也没绕着这个话题问,还很热心地帮她拆快递,收拾家务。
只是没干多久,就被祝云雀谢绝了。
她晚上还有个饭局,是老柳的家庭生日宴。
老柳将近五十的年纪,很早就丧偶,孩子毕业也就一直留在广州工作,所以她跟祝云雀一样,平时也是独居的。
这次生日儿子没时间回来,她就叫上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朋友一起过。
局组得低调,肖倾宇并不知道。
祝云雀也没说,只跟他表示晚上有个聚会要参加。
肖倾宇听闻后马上恍然说好,走之前还挺热心的,说他就住在7栋,有需要给他打电话就行。
祝云雀冲他笑笑。
等他走后,把新买来的男款拖鞋和休闲鞋混着她的鞋子,摆放在门口。
又稍稍收拾了会儿,才带着礼物前往老柳那儿。
去得时间不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