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夏小荔同学貌似对建筑和桥梁设计也诞生了些许兴趣,乔聿帮他挑了几本适合非专业人士兴趣阅读的赏析型入门级书本,林之华的那本书也一起借了出来。
这会两人在咖啡馆吃完东西,一人一本书各自陷在沙发里,岁月静好。
早上起来得早,吃完又容易犯困,夏小荔还是抵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躺在沙发上,书盖着脸就睡着了。
乔聿没叫醒他,只是伸手帮他把那本压着脸的书拿了下来,手指无意擦过夏小荔的下颌,触感果然一如想象中那般,滑滑腻腻的,还有层少年人特有的绒毛。
夏小荔傻乎乎地砸了砸嘴,没醒。
乔聿就是觉得这小孩可爱,醒着的时候经常是一脸茫然的表情,睡着了更茫然,明明是个长眉细眼的俊秀男孩,是聪明的,但却没有一丝精明气。
有些漂亮的小男孩睡着了像天使,夏小荔不是,他的单眼皮眼睛薄薄的,细长灵秀,嘴唇却反其道是红润肉感的,睡着了之后微微张着嘴,完全是个憨憨,但乔聿就是很喜欢看他,莫名觉得治愈,心情跟五月的春风一样,明媚舒展。
想想也很神奇,回国不到两个月,混得最熟的新朋友竟然是小了这么多的小孩,要是被陈珂知道,那张损嘴不得说他这是父爱爆发带孩子带上瘾。
不不不不是的,这会悠闲,乔聿也思维发散地随便想着,他没有带孩子的心情,夏小荔年纪虽然小,他觉得还是更多像朋友,这算什么,忘年交?
咳这也有点夸张,乔聿心里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年纪大过,可不么,33岁,将将好是一个男人各方面的盛年,无论事业还是身体素质,心理上就更不用说了,不需要养家糊口的单身男人,可以到死都是少年。
外头的烈日渐渐偏移了方向,过三点了,乔聿看完一本国内同行写的书,颇有收获,见着夏小荔还没醒,躺沙发上的睡姿都没动过一下。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见沙发上的人刚醒,一脸懵地坐了起来,头发都睡翘了几根,乔聿站在夏小荔沙发后,把那几根不羁的头发按按平,夏小荔似乎有些不开心,说:“我怎么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乔哥哥你也不叫我。”
乔聿坐回他对面,开玩笑说:“睡着的时候不管不顾,睡醒了就开始怪别人,哪有这样的啊夏小荔。”
啊,夏小荔拍拍脑袋,真是睡傻了,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乔哥哥,就是难得跟你出来一趟,睡过去太浪费时间了。”
不知怎么,乔聿听到这话竟然有点感触,这孩子这么喜欢跟自己在一块吗?他再开口,声音格外温柔:“时间还早呢,最热的时候过去了,刚刚好。”
夏小荔这才看看时间,原来才将将三点半,并没睡得太过头。
“吃不吃冰淇淋?”乔聿问他:“刚刚过去看到那边有专门的手工冰淇淋柜台,想不想吃?”
夏小荔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小舌尖舔了舔嘴唇,现在乔聿看这小神情可太熟悉了,直接起身去给他买。
嘿嘿,吃饱睡醒的夏小荔心里偷摸又乐了起来。
这里没有荔枝味的,乔聿买回来的是白桃覆盆子口味,夏小荔挑起一勺,直接喂到乔聿嘴边:“乔哥哥先吃。”
乔聿一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瞄眼看了看四周,客人们还好,正巧有个女孩服务生见到,抿着嘴偷偷笑了一笑,一副磕到了的神情……乔聿尴尬之下只得一只手挡着脸把那勺冰淇淋吃了,然后说:“你吃你吃,不用给我了。”
他心想搞不好被刚才的小姑娘当成了是一对……真是没处解释。
夏小荔无知无觉,心里冒泡泡地吃完冰淇淋,外面热度又下去一点,快四点了,两人一起起身,“走吧,兜风去。”
登虹河从遥远的崇山峻岭而来,在不同段有不同的名字,到了登虹市就以这座城市为名,流经至此已接近入海口,河面宽阔平缓,一条大河波浪宽,将登虹市一分为二,河面上隔几公里便有一座横跨大桥。
还是按着夏小荔制定的路线,他们从最古老的一座桥跑起。
那是条并不在现在登虹市市中心的桥梁,从山里跨出来,横过江面,抵达另一头的开发区。
桥面很窄,双向四车道而已,但是是上下双层,上走车辆和行人,下通火车。
车驶上桥面,乔聿特意放慢了车速,一边跟夏小荔解释:“这座桥也可以算做登虹市的象征,别看它现在有些简陋,这可是我们国家第一座真正现代钢结构的桥梁,还是我国自行设计,是载入史册的建造。”
“那时候还只能造出简单的简支桥梁,就是在相邻的两个桥墩上各架一个横梁,建国初期的桥梁大部分都是这种,后来有更进化一点的连续桥梁,现在过去了几十年,依然还是坚固的。”
“这座桥还有段很著名的历史,小荔知道吗?”
夏小荔盯着窗外,不好意思地回过眼看着乔聿摇了摇头,明明是见过无数次的大桥,怎么今儿觉得这么新鲜和不同?
乔聿说:“最开始建造的桥是在1937年,大桥刚刚落成通车后不到3个月,日军就攻陷了上海,为了阻止敌军从这里渡江,设计桥梁的茅以升先生不得不亲手将桥炸毁,于是第一代登虹桥就沉入了江水中,一直到建国后才又重新复建,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