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学生吃砂锅被我说成是六个同学共同所为的,布谷因为多了这三拨人,所以代替黄雀,成为赵若怀的头号防范对象。晚上九点半钟,当所有客人散去,只剩下自己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赵若怀似笑非笑地慨叹:“这布谷还真是务实啊!连舅舅、母亲都不肯放过。如此深情厚谊,你准备怎么报答?”
我玩笑说:“今天布谷一共叫来了五十多人,下次布谷砂锅店开业的时候,我到河边请两百个扁担(搬运工)过去助阵,这就是我傅心仪式的报答。绝对够哥们义气!”现场人就都笑了,张先顺着我的话玩笑说:“好!傅老师,就这么办!装扁担的船算我的,不收运费!”大家又一阵笑。
晚上这砂锅,是孙思做给我的,赵若怀悄悄问我说:“怎么样,中午我煮的那砂锅,比得上孙大侠这砂锅吗?”我说:“还行!各有千秋。不分上下!”他说:“你倒是公平得很啦!”我举着杯说:“今天大家辛苦了!赵若怀、孙思,两人煮了近四百个砂锅。小唐,跑了三趟菜市场,傅心仪,为本店做了四小时宣传,张先,说了近八百声‘请进’,足足微笑了九个小时,脸笑得好惨!其他徒弟也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付出了艰辛的劳动。总之一句话,我们今天这劳动强度,直追美利坚合众国资本原始积累阶段爱尔兰工人的劳动强度。”
张先说:“师父啊,你得向傅老师学学,你看傅老师多能吹!”
我玩笑说:“我怎么听着有点犯上的意思,哪有徒弟让师父向别人学习的?”
张先说:“师父啊!不是当徒弟的多嘴,你得适当多说一点话,有些话不说是不行的!还有,我们都觉得你这样卖砂锅,太委屈了!”其他几个徒弟立即附议。张先这一说法,多少让我有点别扭,他师父卖砂锅委屈了,赵若怀就不委屈吗?孙思说:“你小子知道个啥?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我看看孙思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那样,也看不出个啥。就说:“小张,你放心,你师父卖砂锅是暂时的。等赵姨妈一来,我们三人就得去着手舞厅和武校的事了。”徒弟们说:“这还差不多!”
张先说:“你叫我小张?我还大你五六岁呢!但没办法,你和师父这关系,不大我岁数,也大我辈份呀,我认了!”
赵若怀顺口说:“大五六岁怎么啦?大五六岁你也得管她叫师父。”
张先说:“男的才叫师父,女的叫师父多别扭呀!傅老师,我干脆叫你师母得了!”张先这话说完,现场就真的别扭了。张先继续说:“等你们将来有了钱,也像我这样,打一艘船来跑,现在跑船挺好的,生意不错,而且会越来越好的!”为掩饰别扭,我连忙接话说:“好的!你把跑船这个行业的门道摸清楚,等我们有了钱,就来和你学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