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颤巍巍道:“主子息怒,您也说是个毛孩子,做事自然把握不好分寸。”
“用不着替他们讲好话,”慕容修半眯起了星眸,可短短一瞬后复又勾起了唇角,“这么看来是我给的警告还不够……萧旭。”
“主子,您喊我?”一道挺拔的身影随着话音落下便立马出现在了萧月旁边,继而腆着脸又是搓手又是赔笑,乍一看简直猥琐至极,“不知道您喊我有啥吩咐?”
萧月嫌弃的往远处挪了一步。
慕容修口气不咸不淡的,“你偷听也该有点技术含量,既然有胆子上来听你还虚什么?”
萧旭急忙吹捧,“主子您这是说的哪儿话,不是我没技术含量,是您忒牛……”
“闭嘴。”慕容修双手抱臂走回卧室,不耐的打断他,“废话少说,已经听到了也就不用我再费口舌多讲,等会儿要做什么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呃……”萧旭挠着头装傻,“我要说没一点数可以不去吗?万一坏了您的事儿咋办?”
“不去?可以,那你现在就掏心自尽吧。”慕容修越过他俩慢条斯理沿着楼梯往下走,头也不回道:“萧月,你别忘了也去查一查,楚千羽好端端对那场战争感兴趣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是。”萧月恭敬的点头应下,而后看向一脸苦相的萧旭,“还不跟上?真打算去死?”
“真是,主子怎么说一出就是一出啊……”萧旭撇撇嘴自言自语着嘟囔了一句,可到底不敢忤逆慕容修,追上了早已不见踪影的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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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压垮一只已然负重累累的骆驼只需最后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而对安凌华来讲,那最后一根稻草无异于事情败露。
所以他极尽所能的去做遮掩。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想过,或许事情迟早有一天会瞒不住,却从没料到过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还是以一种令他最为难堪的方式,彻底摧毁了所有看似牢固实则摇摇欲坠的平静……
肖澄怒气冲天拦着不给出宿舍,怀铭奕又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劝,安凌华拗不过他们,只得选择妥协。
吃力的爬上了床,可大幅度的动作免不了会牵扯到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新伤。
哆嗦着侧躺好,原本还想开口说话,但被冷汗濡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又引来一阵又一阵钻心般的刺痛,高烧不退更是让大脑昏沉不堪,甚至连耳膜都在嗡鸣作响,只得再次作罢,浑浑噩噩闭上了犹如像灌了铅似的眼皮。
许是太过疲惫,他不多片刻便陷入了半睡半昏迷状态。
肖澄见状,放下手臂长吁一口气,“可算是愿意听一回了,那性子简直倔的跟牛一样……”
怀铭奕赶紧嘘了一声,尽量压低嗓音小声道:“别打扰他了,你也早点休息,别一天天的就扑在游戏里,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怀老板慢走,”肖澄笑嘻嘻的比了个ok,“不送。”
“皮得你……”怀铭奕无奈的摇了摇头,临走似是仍旧有些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安凌华,这才出了宿舍。
不曾想竟和一名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险些撞上。
对方高挑修长的身量极具压迫感,衣着随性利落,最引人注目的除去他那一头罕见的墨色长发,便属那一副俊美至极的长相。
微微眯起的星眸狭长冷魅,与眉宇间那凌厉之气不符则是他唇角勾着的清浅笑意,邪肆恣睢又夺人心魄。
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容貌看得连同身为男人的怀铭奕都忍不住晃了神。
“我去……咱学校哪儿来这么帅一号人物?”肖澄站得离门口不远,余光瞥见后反应更是夸张。
怀铭奕勉强平复稳心神,面露疑惑,“请问您找谁?”
慕容修嘴角笑意更深,抬手指向躺在床上的安凌华,“我找他。”
肖澄和怀铭奕不由自主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继而又不自觉异口同声开了口。
“找小安子?”
“找凌华?”
“不然呢?”慕容修反问着,突然不请自入的闪身走进宿舍,迫得怀铭奕一连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待站定在床边,他见安凌华额头溢满冷汗,似是睡得极不安稳,动作亲昵的替他拭去汗珠,柔声道:“小家伙,醒醒,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肖澄反应过来,震惊不已,“你、你、你……”结果碍于怀铭奕在场,他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不要!”而安凌华几乎是在慕容修碰到他那一瞬间就条件反射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脱口道:“七爷,不要!”
怀铭奕顿时蹙眉,“这位先生,凌华他身体不舒服,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我希望您别在这时候打扰他。”
“身体不舒服?”慕容修露出一脸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还没到下自习的点就在宿舍睡觉,小家伙,起来了,我带你去医院。”
安凌华浑噩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谁料刚睁眼便看见了慕容修,再看看怀铭奕和肖澄,本就苍白的脸霎时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铺天盖地的恐惧涌进脑海,令他整个人不寒而栗,甚至连灵魂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七、七爷?您怎么……怎么会来这里?”
慕容修轻笑一声,仗着绝对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就将他从床上抱了下来,然后一把便将安凌华桎梏在怀里,用下巴亲密的摩挲着他头顶,“我当然是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