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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月对h国的典故并无了解,她一点都看不懂那些人形彩灯都在无声诉说着什么样的故事。李敏栋这个本地人表现得也像是第一次见到清溪川上的这些彩灯。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闻月问。

“是的……”

颔首的李敏栋微微苦笑:“清溪川在市中心,这种地方,不是让人感觉随时都能来吗?”

闻月理解李敏栋的意思。

确实,越是觉得抬脚就能去的景点,本地人越是不会去。就像她也没有去过东方明珠,总觉得去了也不过是去看外地游客的人头。

“那你为什么忽然想来这里走走了呢?”

闻月的问题让李敏栋的肩头猛然一抖。他有种自己的想法全部被闻月看透了的错觉。

“……因为是最后了。”

找借口其实没那么难,奈何对上闻月的视线,李敏栋就是不由自主地说了真话。

他说完就后悔了,于是又挤出点笑容来,补充说:“闻月姐不会一直待在首尔,我想这是最后一次和你来清溪川的机会。”

“说谎。”

闻月说得说得太快太斩钉截铁,这让李敏栋愣在原地。闻月旋即上前几步,踮起了脚。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抓住李敏栋的衣领,迫使李敏栋低下头来。深深地注视着李敏栋的眼睛,闻月非常肯定李敏栋嘴里的“最后”不是他自己解释的那个意思。

大概李敏栋自己都没有那个自觉吧,他今天一直走在她的前面。乍看上去这是因为他对没见过的彩灯感到好奇,实际上他是在用这种方法逃避她的视线。

想和自己一起走走,又不愿意和自己面对面。说这种反应是为了吊她的胃口、从她的身上赚更多的钱,那未免太过冷淡。说这种态度是因为对她生出些歹念,想要对她不轨,又未免太过保持距离。

闻月想知道,想知道李敏栋在想什么,想知道李敏栋想让她做什么。她想剖开李敏栋的心看看,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矛盾复杂又纠结泥泞的情感。

她想要掘开李敏栋这个人,探到他灵魂的温度。

因为她知道这会成为滋养她创作欲望的食粮。

“……”

李敏栋很难用言语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心境。像是要代替难以组织起来的语言,李敏栋的眼睛一热,一线泪水从他眼角落下。

滚烫的湿润让李敏栋下意识地拿手一抹。看到自己手上透明的液体,李敏栋甚至理解不了这是什么。

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意识到这一点后,五岁时李敏栋就已经不会哭了。哪怕他那家暴父亲抽得他皮开肉绽、嘴里全是鲜血,他也不会求饶,更不会哭。

偏偏李民植就喜欢看别人惊惧疼痛、哭着求饶的脸。李敏栋不能满足他的变态癖好,他就殴打李敏栋直至李敏栋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了过于剧烈的疼痛而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但眼泪和哭不是一样的东西。前者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后者则是情感的爆发。

李敏栋上一次哭还是在六岁、看到弟弟挨了家暴父亲一脚差点儿死了的时候。

在此刻之前,李敏栋就连“哭”是种什么感觉都忘了。

嘴唇无声地开阖两下,李敏栋僵在原地,作不出任何的反应。

这下子闻月明白了,李敏栋叫她出来的原因。

——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让他汲取一点点无偿的温暖,能对他的崩溃与脆弱视而不见,那对他而言就已是莫大的救赎。

……是啊,她也有过这样的片刻。

第14章你的错。

那应该是闻月第一次感觉到“瓶颈”这种东西真实存在的时候。

“你能抱抱我吗?”

闻月问自己面前的骆家诚。

尽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骆家诚不喜欢她、厌恶她,甚至是憎恨她,但因为那一刻只有骆家诚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对骆家诚张开了双臂。

结果骆家诚一脸惊惧,那模样仿佛是唐僧发现化缘给他的女施主变成了想要吃掉他的女妖精。

“你这是要干嘛?!……说这么恶心的话一点都不像你!”

恶心的话?不像她?

闻月笑了。

骆家诚总是能这么轻易地刺伤她。

真的。唯有这一件事骆家诚从来都是天赋异禀。他不需要任何的学习也能做得出类拔萃。

在那之后,闻月也没有向任何人索要过任何的温度。

毕竟,谁愿意去回味被羞辱的滋味呢?

“我可以抱抱你吗?”

闻月说的问句,可她的手臂快于她的言语,她已经半抱住了李敏栋的脖子。

李敏栋太高了,这让闻月抱得很艰难。她想换个地方抱。然而抱腰太暧昧,抱肩膀李敏栋的肩又太宽。

带着冷意的甘香沁入李敏栋的鼻尖。踉跄两下,李敏栋后退两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清溪川两旁是繁华的商业街。为了沟通两岸的商业街,方便游客左边买了去右边买,清溪川类似于一个半开放的地下走廊,其中一部份河道处于桥下;而在桥下的这一部分河岸被设计为阶梯状,方便游客坐着休息聊天。

李敏栋和闻月现在就正好在桥下。

“这样好抱多了。”

坐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小了。这方便闻月把李敏栋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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