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夜,直到清晨五点才停止。雨后的气味清新乾净,拂去空气中的热度、地面所散发的热气。
卧室里的窗开了半扇,风从外头吹来,窗帘随之飘盪。
席景年先醒了过来。
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被凌乱短发所遮挡的小脸。视线往下,落在鼻子和嘴唇的发丝因脸的主人所吐出的气息而往上飘。
席景年愣了会儿,笑了起来。
嘴边扬起一个弧度,无声的笑,没有惊动眼前的人儿。
余若睡相不算好,一条被子被她踢的全给了席景年,徒留一小角在她的肚子部分。微凉的风吹进房里,轻抚露在凉被外的肌肤,席景年将被子重新拉回余若的身上。
昨晚结束后他抱着余若洗了澡才睡下,结果睡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她叫起。儘管她也是想睡的紧,奈何她的飢饿,他只好起身简单煮了碗麵给她。怕吃太多会闹肚子,麵的份量是她平时吃的十分之一,庆幸她还是半睡半醒,没有吵着说太少,糊里糊涂地吃完了麵。
基于自己的职业强迫症,他没准她不刷牙便上床。半哄半骗的让她刷了牙,刷完牙后她已经睡昏在洗手檯,他只好再把她抱回床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床单和凉被都是新换上的,旧的已在昨晚被他丢进洗衣机中。
倏忽,余若动了动,右腿跨上他的腰,右手攀上他的肩,整个人迅速朝他贴近。
他不是在今晚才知道她的睡相极差,每天去书房叫她起床时他已经见识过,可他没料到的是她在睡觉时会这么黏人。
余若这么一扯,也将他拉近她。身高的差距让她的脸避开他的脸,撞上的是他锁骨稍下点的地方。安置好自己的位置,余若扭了扭身子,蹭了蹭,终于找到个舒适的角度才不再乱动。
席景年:“……”
余若的发顶靠在他的下巴处,发梢的几根发丝不停搔着他的鼻子。鼻子和微张的嘴不停吸气吐气,弄得他有些痒。
敢情这姑娘是同时用嘴巴和鼻子呼吸的。
客厅忽然传来音乐,那是余若的手机铃声。他不许手机在睡觉时入房,一方面担心电磁波干扰睡眠,一方面阻止余若还在半夜玩手机。
席景年轻轻扒开像是八爪章鱼贴在他身上的余若,搞了老半天才让她老实,离开前在她怀里塞了她的熊本熊玩偶。
轻轻带上房门,席景年快步走向客厅的小桌子前。皇上听到声响,看到人影,开始吱吱叫。
“等等。”席景年出声安抚。
拿起余若的手机,上头联络人显示“陈悦”。
他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过的人。
犹豫了下,按上接听键,不等他开口,对面的人直接就是一顿骂。
“妈的余若!老娘刚回国你就给我看这则消息!两、三年没见就是这样对待的?前几日通电话时也不吱个声,报喜不报忧,你行啊!我知道你改性了,但不代表这能让对方欺到头上来啊!窝囊成这样,别说老娘看了火大,其他人看了要不气死?我告诉你,你想不出办法解决,老娘来!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怕过,哪会怕一个只会唉声叹气、哭哭啼啼的女人?管她老爸是什么总经理还是董事长,我呸!去他的!老娘弄不死她!我有的是方法,就你一句话,是你做还是我做!没有退让这个选择,你再这样沉默下去,我去找你们公司,什么破公司?放任网路上那些混蛋这么骂你!”
席景年没有回,他正在消化对方说的话。这讲话的速度快,跟机关枪似的,射子弹没有停歇的。
“不回话是什么意思?笨到连话都不会说了?”陈悦拉着行李箱正要招计程车,听到回答差点没把行李箱丢出去。
“不好意思,余若还在睡觉,我是席景年。”
陈悦: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