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敛不知道顾羡溪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面上看来,她憔悴了许多,眼睛里也多了几条血丝。也许是因为听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她假装不在意的试探道:“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顾羡溪不答她的问话,在签好的单子上扫了一眼。她又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住院单,语气冷淡的说:“这个也要签。”
温敛一边拿笔来签,一边难得会关心顾羡溪一次,关怀的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她并不是假仁假义,而是真的担心顾羡溪的身体出问题。
顾羡溪突然红了眼框,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的忍住情绪,平静的微微一笑,道:“我没有事,你放心。”说完就拿着温敛签好的单子,转身离去。
温敛伸出手想唤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什么,收回了手臂,拳头重重的落在桌面上。
她弯下腰去,捂着胸口,粗喘着气。
该死,居然还会心疼……
幸好此时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的人,不然见到她这副样子,还会以为她怎么了。
接下来,温敛时常故意找茬似的,在顾羡溪面前说一些刺激她的话,希望能激起顾羡溪的一点点反应。
但是顾羡溪就像一面宽阔的湖泊一样,无论温敛做什么,她都是波澜不惊的。关于温敛有男朋友的事,全医院上下都听闻了,就唯独她一个人,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该对温敛好的,依旧好。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和之后,都是一样的对待她。
温敛再也保持不了从容和冷静了,差点就自乱了阵脚。
假如顾羡溪冲动的过来责怪她,温敛还有底气和理由反驳她。但是顾羡溪这样的做法,就像要一步一步的软化自己一样,让她无所适从。
无论自己对顾羡溪怎样狠心,怎样刺激,她都是默默承受下来,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温敛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反而使自己越发的内疚。
温敛觉得这样不行,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在她这温柔的攻势下屈服,还不如面对面的对质一番。
做下这样的决定之后,她找了一个两人都同时值班的午夜。
出值班室之前,先在走廊上打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她才走向护士站。
护士站只有顾羡溪一个人在那里,她正在认真的比对患者的身体情况。
温敛走到她面前之前,还停下脚步,把双手插在白大褂面前的两个口袋里,犹豫了一下。之后,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果断的走到顾羡溪的面前。
顾羡溪看的太入神,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了。
温敛将她上下瞧了两眼。
白皙的皮肤上,眉心微微蹙起。下唇被贝齿轻咬着,含在嘴里。鬓角的头发,乖巧的收服在护士帽里面。白色的帽子后面,还用两只黑色发夹固定住着。
顾羡溪很好看,温敛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今晚她认真的模样,着实让温敛忍不住将目光,一再的停留在她的侧脸上。
强迫着自己,她才将目光往下移去。
医院里统一的护士服,穿在她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比别人来的更加的合身,配合上顾羡溪柔和的气质,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贴合。
温敛想,即使自己心里还在怨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世上没有其他的人,更比顾羡溪更适合这套衣服了。
她记得在大学的时光里,她很迷恋学姐的护士服,但是总是没有机会认真的看一看。
这次也算是满足她一直以来的遗憾了。以后虽然还能看到,但是那时的感觉,不会比现在的微妙。
温敛忽然意识到,她这算不算偷看?在顾羡溪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的时候。
流连的收回了目光,她握着拳头咳了咳。
顾羡溪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带着迷茫。
温敛不想与她直视,移开目光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说着就自顾自的往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顾羡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迟疑着。现在护士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能擅离职守。而夜里的医院不能大声喧哗,想让温敛停下来都不能,所以温敛都走远了,她还停留在原地。
这时候,与她一同值夜班同事,上完厕所回来了。顾羡溪犹如得到了及时救援一样,急急忙忙的和那个同事说:“你先在这里看一下。”把手里的笔塞到同事的手里,便去追温敛了。只留下护士站里的同事,一脸懵比。
温敛走到远离病房的过道末尾,顾羡溪刚刚好追了上来,问道:“什么事情。”
温敛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这里除了两间杂物间,还有向外面的一扇窗户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很安静,很适合说话。
她转身面对着顾羡溪,开门见山的说:“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清楚。”
顾羡溪一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说清楚?”